回同一个家,躲在被窝里玩影子游戏。
当然如果没有宋宁,那就更完美了。
宋宁常来家里找贺越玩,他发现颜真谊在贺家有一个房间后就闹脾气说不回家了,也要像他一样住在二楼。
贺越只能哄他,“只能睡一个晚上,明天你就回家。”
颜真谊在房间外听见贺越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原来他在给宋宁讲睡前故事。
他不知道睡觉前可以听故事,福利院里每天九点就会关灯,是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的。
他没有听过摇篮曲,自然也就没有听过那个故事。
身体里某些东西又开始隐隐作祟,他在房门外松开了握紧的手,转身回了房间。
这十三步路来之不易,他不能犯错误。
宋宁是万千宠爱的化身,每个人都喜欢他珍视他,甚至连贺既明都是如此,贺叔叔会抱着他叫他“宁宁”。
不过颜真谊脚步又轻快了起来,因为宋宁是个病鬼。
他想,也许宋宁很快就会死掉的,在任何一个冬天。
*
“颜真谊,你看我们堆的雪人!”
他一到冬天就懒,况且昨天练功身上很疼,感觉两条腿像是断了般,一步路也迈不动了。
只听见宋宁在楼下院子里兴奋地大叫,他蒙在被子里逐渐不耐烦。
“颜真谊!颜真谊!”
“咚”地一声,窗户上又被雪球砸了。
他猛地起身推开窗户,只见宋宁身边围着三三两两不少人,他们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巨大的雪人。
上面带着礼帽,点着眼睛惟妙惟肖,它甚至还带着一条红围巾。
是他离开彩虹之家时带走的唯一一样东西。
走下楼时颜真谊无视了院子里其他的人。
“宋宁,没人教你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吗?”
颜真谊扯过围巾后就转身,宋宁跟在身后叫唤,“我找了好久的红围巾,你自己放在客厅里…借来用一下嘛!我们还没拍照呢!”
宋宁总是这样,嬉皮笑脸的,把什么都不当回事。
他挡在颜真谊面前,双手合十,“拜托真谊,就用一下,我再买一条送给你。”
他有大大的眼睛和长睫毛,每次来家中就会引来欢声笑语。
除了生病的时候宋宁基本都不会哭,他足够幸福,享受所有人对他无条件的纵容,这世界上没有值得让他哭泣的事情。
但是现在有了。
颜真谊笑了一下,拿着那条围巾走到雪人边一脚把它踹烂。
头不是头,身体不是身体。
宋宁在院子里哭到暮色低垂,哭到贺越回来带他上二楼无奈地敲门,“颜真谊。”
“他自己乱拿我的东西,贺越。”
宋宁眼睛都哭肿了,大概是忿忿不平,怪颜真谊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给他面子。
“一条围巾而已,至于吗!”
贺越见他喘不上气的样子安抚了几句,又看向颜真谊像是希望他能赶紧平息宋宁的冤屈。
不然宋宁还要赖在这里哭半天。
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颜真谊误以为来到了贺家便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殊不知这里是以宋宁为中心的宇宙。
他叹了口气,眼见今天是糊弄不过去的,他只想清净片刻。“对不起,这样可以吗?”
他拿着那条围巾起身,当着他们的面扔进了垃圾桶又坐回桌子上继续看书。
“不是这个意思…”贺越走进去想说话,桌子前的人淡淡地回,“你也出去吧,好吵。”
贺越听后沉默,宋宁忽然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过分诡异急着逃跑,扯扯贺越说要回家去了。
他回去后又生了一场病,也不知道是哭急了还是被贺越那天的脸色吓到了。
为了哄他高兴,听说宋章在自家院子里堆满了雪人。
颜真谊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脾气,贺越也不知道。
他们有一个礼拜没说过话了。
贺宋两家准备去临市滑雪,走之前许青蓝让他收拾行李,贺越在餐桌上一句话都没说,吃完后就上楼去了。
颜真谊乖巧地回:“我就不去了老师,抓紧时间想多练习。”
许青蓝第一个徒弟的首场演出几个月后开演,师兄的剧目中给十六岁的颜真谊安排了一个角色。
出场时间少却难度大,惊鸿一瞥的五分钟不能有任何失误,许青蓝很欣慰于颜真谊有这样的觉悟。
车子开走的那天,颜真谊站在门口对车子挥手再见,转身回了彩虹之家。
这里不再有和他一起长大的人,只有永远稚嫩的孩童。
大家接二连三地走了从此消失在这座城市,但是走了总比留在这里好。
颜真谊从小就知道,“离别”对于彩虹之家的所有小孩子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没有一个人走之前会掉眼泪。
小孩子们见到颜真谊的时候像一群鸽子般蜂拥而至,因为颜真谊回来时通常都会带许多好吃的糖果与巧克力。
巧克力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一种施舍,当然也就不再是一种快乐。
他像个大人般嘱咐他们要听院长的话,小孩子们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