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高升,两人衣服渐干,山风一吹,长发撩拨纤纤细腰,风景本就旖旎,如今,更是消魂。
“萍姐,或许我会跟着你来,但我一定要跟家里人说清楚。”
“明白。”松果在李萍手中越掷越准:“我亦要请示家人,若不答应,我就半夜越房而出。”
话说到这份上,此刻,两人心中皆明:缘何能飞百米?恩泽于他。
不管他是人是鬼,去追啊!追到天荒地老,追到追不上,追到岁尽命枯。
窝在家里干啥子啊?
冬季松针飘零,松果颗颗开叉,拿在手中,轻飘飘仿如无物。沈燕亦不甘落后,不俯身,不蹲下,伸手一吸,满枝熟果如有灵识,徐徐飘入怀中,沈燕左手揽住,右手找目标投掷,玩得甚是欢喜。
一边儿玩,一边儿逐山跃跳,不几时,香汗湿衫,鬓发沾脸。
“燕妹,前边那山最高,若是我隐居,定藏其处。”两女并肩在树上跳跃,越过三座矮山,各掷中了一只野鸡,用草绳绑了,甩挂肩膀。
“姐姐的意思是他十有八九在那?”这忽儿,两女落足处,已是第三座山与第四座山之间的峡谷,潮气扑面而来,间有茂密嫩草,灰白兔群,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捧草觅食。
白兔肥美,灰兔胖墩,两人娇躯一拧,飞掠茂草,各搂两兔在手,哈哈直乐,要带回家去小心豢养。由于怜爱有加,抱于怀中时没舍得用力,被兔寻机一挣,疾如雷电,没入密布荆棘丛中无影无踪。
两女表情一愕,得而失之的淡淡忧伤布满心头,李萍拍拍两手:“燕妹,回家时再来捉。且上山去,就算不能找到他,也是站得高望得远,拖延的时间太多了,快走吧!”
最高峰是第五座山头,山下有十几户人家,两人避而绕路。东面有河,李萍与沈燕选择溯河而上。
古语云:望山跑死马。
当两女到达东面高山脚下时,突兀地又冒出两重矮山,累得够呛,时已近中午。沈燕说道:“萍姐,咱且歇一歇吧!填一下肚子,补充一下水源。”
手中瓶子,是蝌蚪所送,如今早喝得涓滴不剩。脱了衣衫,用袖子滤了两瓶山泉,野鸡则放在火堆上煨烤。
李萍说道:“山中生活原来这么艰难,真难为他了。”
刚刚,两人可是弄得满额头汗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用石块擦着了干松针。沈燕亦是苦笑,笑得很迷人:“本想一早拦住晚起的他,如今怕是南柯一梦了。”
潺潺河水在两人身边向南流淌,柴烟在午间热阳下缭绕上升,风中有香味,味中有松香,松香里夹着咩咩私语。
“遇不到他,总该能找到他住过的地方吧?我……我要回家拿了衣物,也住那里。”汗流不止,李萍用湿衣擦拭额头,摘了片野芋荷叶,扇得呼呼来风。
“这是为何?萍姐,山中蚊多虫多,住家中不好吗?”烤鸡已熟,也不需分割,两人各吃自己一只。
“你肯定装傻。”李萍吃一口肉,喝一口水:“他已成仙,你会没发觉?东西被人抢了,他云淡风轻,昨夜离开我们时,倏忽不见,不是神仙,谁能做到?”
“为何你不怀疑他是鬼魂?萍姐,也许他在七年前的某一天,已经饿死,现在幻了人身,来人间……来人间……做未了之事。”百越之地,冬季的午间,亦是炎热无比,沈燕扭头四看,生怕某一天,这里多出两个女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