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妹妹绕着海岛旋飞,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唤了个遍,喊得最多的就是冯小青,“娘……娘……娘……”的声音在夜空火光下远远回荡,经久不息。
“娘,你回来……娘,你在哪儿?娘,我再也不顽皮了,娘,以后我都听你的话。”李妹妹扑灭了木屋和厨房这片火海,在木屋的灰烬中找到了四颗夜明珠和若干金钗银簪……唯独没见到有烤焦的人骨头。
在北面沙滩,木桌木凳的焦灰已被海水冲刷干净,了无痕迹。独见偏东方向的泥土地上,有密密麻麻的深洞孔,李妹妹只以为是蛇穴,没作它想。
天亮后,李妹妹飘行到三千里处的海岛悬崖,这里是她跟冯小青过小日子的地方,石灶上,架着一口四十公分大的金锅。这里是她们的小家,甜蜜蜜而又温馨的小家。
李妹妹坐在灶边,啃食着甘蔗。她心中在想:小青娘会来这里找自己的……,最有可能的是她们去大城市买衣服去了。
檀香岛的火炉被大风吹倒,又或者被野猪拱翻,所以才引起了山火。李妹妹是这样想的,于是她乖乖的在悬崖顶上等,日复一日的等,每一天都自我安慰:今天小青娘肯定就会回来了,带着四个姐姐回来,大包小包的新衣服,里面还有小青娘给自己买的漂亮裙子。
两个月后,李妹妹看到北面大海中飘来八个黑点,再近前时,看清是七男一女,她们没有驾船,乘坐的东西千奇百怪:有大葫芦,有芭蕉扇,有花篮,有宝剑,更有一个古怪人,骑在一头毛驴子上……
清晨的霞光早已驱散了海面上的雾气,此时是盛夏季节,海中八人,有两个男子还敞开了衣襟,腆着大肚皮,谈笑风生随波逐流。一炷香后,他们靠近沙滩,聚在一起接耳交谈。又一盏茶时间,八个身影在几座小山岭上左一幻右一幻,登临山巅,出现在李妹妹的面前。
此时的李妹妹,甘蔗早已吃完,新年时穿的一套碎花棉袄已经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的棉絮,因久未更换,显得污秽不堪,而且裤腿已经遮不住脚裸,明显这两个月来长高了一点点。
八个人见了李妹妹,单手竖胸,弯腰躬礼,口中喝诺:“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小仙女,我们是出海寻佛访仙的爱好者,可否收我们为徒,授些飞天遁地的法术给我们?”
说话者是身负长剑,黑须飘飘的俊雅男人,显得很是文质彬彬。
巳时已过,正是午饭时间,锅中熬煮着药膳虎骨汤,李妹妹久未说话,张口就先‘噢噢噢’……了一通,抬目望见八个人中有个漂亮小姐姐,发辫梳成耸天高的两个圆圈,穿的是蓝青之间的连体裙,纤腰瘦瘦,手中拿着一朵大荷叶,荷叶旁边还有一株含苞待放的花蕊,顶在头上当遮阳伞。
此少女见李妹妹望向自己,忙蹲下身问:“小仙姑,有话跟我说吗?我叫何琼,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何……何……你是何仙姑吧?你……你……要叫我姑姑!”李妹妹说的话很是怪异,站着的七个男人面面相觑。
说话的小女孩,头垢面污,衣褛鞋破,咋看都不像是神仙,但是,她是怎么爬上这座万仞悬崖山顶的?更奇怪的是,她没有饿得瘦骨嶙峋,而是长得肉乎乎像一头小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