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的话是很谦虚。
可他脸上的笑,却怎么看都有另一层意思——我就只是谦虚两句。
刚才宗教员对方淮的教训确实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大家都是部队的老人了,不会听不出来。
不过,金国焘作为区队长,看到方淮脸上似乎不悦,还是以老大哥心态劝到:
“宗教员专业课确实上得不错,思想也很先进,听说对美国的消防模式很有研究,上着好多个班的课,平时我们想找他请教问题,他还不一定有空…他愿意跟你多讲一些,是好事。”
杨涛立马符合道:“对啊,宗教员理论能力很强,还在地方上干过,他讲的东西,我们都受益很多……就是有点傲,喜欢训人,搞学术的嘛,都这样。”
方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有点傲?
我要是愿意跟他分享方案上的署名权,他怕是马上就能对我笑容满面。
“行了,你们放心,说我两句而已,我没这么小气……不过,希望宗教员一会也别小气。”
方淮的话,让金国焘又是眉头一皱。
“方淮,你要是有意见,别跟教员起矛盾,你放心,如果他真的一再针对你,我肯定会跟大队反应的。”
他是区队长,虽然看不懂方淮和教员的矛盾在哪里,但方淮来头肯定很大,而且他对方淮的性格也有些摸不准,听这话音,怕是要正面冲突。
维护教学纪律,是他的本职工作。
学员大队和教务,是两套管理体制,学员必须要尊重老师,当然,老师要是有问题,他也有权向上反应。
但,老师级别普遍较高,学员肯定不能和老师起冲突,这是纪律,也是上下级观念。
方淮摸了摸头,也不想让金国焘难做,道:
“你放心,我不会针对他的。”
周围的人都有点懵了。
好家伙。
有后台的,说话都不一样啊。
你不会针对他?
宗教员要是听到,怕是脸都要气绿了吧?
金国焘和杨涛都很想提醒方淮,这里可是来自全国总队的学员,在这里顶撞教员,无论什么关系,对名声都不太好。
“方淮,你…”
金国焘再开口,方淮却眼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似的,抬手,制止了他说话,随后拿了支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好像在画一层楼。
大家见他这样,只得悻悻离开。
一栋三层半的楼,窗户,门,排风口,慢慢在他笔下成型…
画完,方淮有些呆滞地看着那张纸。
半晌,方淮抬头,长呼一口气,手上慢慢抓紧,把那张纸捏紧,再紧。
眼里慢慢有了懊悔,还有些泪光泛起。
“我早该换了,早该换了,兄弟…”
…
宗教员和几位教员聊着,重新走入教室时,吹着热腾腾的茶杯,脸上有些笑意。
另外几名教员没有进来,只是一起站在门口,往方淮坐着的最后排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方淮目光敏锐地看到了这一切,只是,他的心态和刚才有了些变化。
眼神里,也多了郑重。
如果说刚才他兑换知识,只是不想有人打扰他的方案,外加一些关乎脸面的意气之争,那么现在,他的心思,已经完全在关注另一个问题。
错误的战术思想,会让多少人为之付出代价。
金国焘正要站起来,宗教员却已开口。
“不用请示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讲,门控技术。”
宗教员确实有几分军人雷厉风行的气势,快速把黑板擦掉。
下面有的人这才慌了,书上的东西本来讲得就不细,这课又生涩,没笔记,复习的时候是真学不懂了。
“老师!别擦啊!还没抄完!”
宗教员手上动作却没停,擦了板书,一边写,一边道:
“记笔记是课上的事情,还给了你们十分钟,你们在干什么?找其他同学抄。”
说着,“火场内攻——门控辅助技术”已经写完。
“门控,顾名思义,门的控制。”
宗教员转身,看着大家:
“请大家用心听,一会我还要点名提问。”
说这话时,宗教员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方淮。
其他学员也不住看他,有的已经开笑,只觉得这新来的也太倒霉了,不知道是不是遇上宗教员的男人生理期了,怎么老叫他?
金国焘赶紧有些警示性地看了方淮一眼。
方淮只是一脸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宗教员。
宗教员发现方淮直视的眼神,感觉上节课的震慑,起码让方淮不再自己盯着书看,而是认真听他讲,嘴角也再扬起笑意。
“基于之前讲课的内容,我们完成了火情侦查,评估,获得了有限的内部情况,下一步的动作,就是外攻与内攻。
外攻,通常是比较冒险的,因为火场内部的环境未知,很可能因为射水,打破了内部平衡,产生大量蒸汽,恶化可能存在的被困人员的生存环境,所以往往要在火势已经到达外部,比较汹涌的情况下才会优先选择外攻,否则,外部一般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