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予初却轻描淡写的开了口,“我腿受了点伤,是练淅帮助了我,我在朱茜那里,是他们送我来的。”
宁云景在听到她说腿受了点伤时,神色完全变了,跪在她身前,就要去查看伤势,而他在跪下时,靠近也嗅到了淡淡的药味,也确定了是她右腿上有伤。
宁云景想要查看伤势,被宁予初制止了,她感觉到血沁出来了。
“谁伤的你?”宁云景抬眼看她,瞬间泪眼朦胧。
“没有谁,是我不小心伤到的。”
从前不知他的心思,她也不敢让他知晓,就是怕他会乱来,如今他心思不同,知道了真相怎么可能会冷静,定是要跟司家杠上的。
她不想他涉险,司家太危险了,不是宁云景可以去应对的。
“你骗我,你怎么可能发生不小心这种事?”
“受伤了不告诉我,练淅却知道,还能帮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说,明明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讨厌我吗?不要我了吗?”宁云景哭的眼圈通红,一副可怜透了的模样。
宁予初不想宁云景这副模样被他们看到,刚要转头跟练淅他们说让他们先离开,才有了动作,就被宁云景抓住了手。
“姐姐。”
宁予初抽出手,皱眉道:“你先起来,听话,去洗澡换身衣服,现在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宁云景清楚,就算宁予初对他的心思避之不及,但仍然会在意他的生死,顺势提出,“姐姐,搬回来住好不好?”
任序都不敢去看练淅脸色了,这昨晚心情糟糕透顶,今晚又遭遇这事,别一会儿发起疯来,把人都吓跑了。
“我会加强别墅这边的安全维护工作,但我不会回来住,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一直跟我一起住。”
宁云景听到她拒绝,眼泪滚落滴在她膝盖上,“你又要抛弃我了吗?明明我们都没有家人只有彼此了,你还要抛弃我吗?”
任序撇嘴,这是道德绑架的疯批吧?怪不得她一直都能如此淡定,合着家里有个疯的,早就习惯了。
他默默转头去看练淅,练淅一脸寒芒,眼底早已是凛冽的寒光。
“不要再说了,早点休息。”宁予初不愿看他,而且这副模样,她也不想再同他多说。
宁云景见她都不看自己,而她今晚又跟他极其讨厌的人一起出现,早让他嫉妒的要发疯了,是以声音也不自觉拔高,眼底也是孤注一掷的孤绝。
“果然你讨厌我了,都不想听我说话了,如果要被你讨厌抛弃,我宁愿今晚死在火里不出来,也好过……。”
“啪”的一声,宁云景声音戛然而止。
朱茜瞪圆了眼睛,老板发火了?之前遇到那些下贱的合作方,她都是淡定的揍人,都不带打人脸的。
练淅眸光暗了暗,只有在乎才会有情绪,因为在意宁云景,所以在他说死的时候,她才会如此生气。
任序感觉自己脸都在疼,今天早上她也说让他不要继续说了,那会儿是不是他继续说下去,也会给他一个大逼斗。
好吓人。
宁云景没有被打懵,反而脸上挨了一下,眼神炙热的都有些疯狂,握住宁予初打他的那只手往自己脸上放。
膝盖也跟着动了动,靠的更近了,还握着她的手继续打自己,但是纵然他在使力,宁予初却没有用力,与其说是打,更像是他贪恋她的触摸。
“姐姐不要生我的气,是我太害怕,怕你不管我,不要我了,你打我吧,只要你不生气,怎样都可以。”
沈君逾抖了下鸡皮疙瘩,嘴里嘀咕道:“简直就是疯子,神经病,就是这么确认还在不在乎的,靠。”
朱茜也改变看法了,刚刚那可怜劲儿还让她心疼,现在他被打了之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即使她隔着一点距离,看着那眼神都觉得好疯魔。
私下里宁云景在宁予初面前都是这么疯的吗?
宁予初怎会不生气,她怕他出事,怕他死在火里,他却说宁愿死在火里,他这般疯魔的说出不理智的话,不理智的情感让她痛极又怒。
打了他一个耳光后,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上次她就警告自己,不要对他动手了,从小她都没有因为教育他上面打过他,反而成年了还打了他两次。
一次是他疯魔不理智的话,这次是他自轻生命。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动手,可是他如此轻易说出死来,就像养父母当初一样,丢下所有双双赴死都不肯透露一点给她,一样的不负责任。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也跟他们相处了十六年,而在那之前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在她心中,他们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待她严格,她从未怪过他们。
可是他们走了,以自杀的方式抛下所有交给她来承担,而宁云景也说出如此轻视生命的话,让她痛心。
是她收殓的尸身,是她火化了他们的尸身,送他们下葬。
不痛吗?
是痛的。
她也不是诚实的人,明明难过的想落泪,那时候却一滴泪都没有落下,所有的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可她必须承担起来。
在这个家长大,一直都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