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近了些,看到他胸口还有起伏。
还活着。
活着就没事。
她迅速转身坐回原地的位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上沾了不少血,有些开始凝固,包里的湿巾纸也擦不干净。
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老宅里保镖们把迈巴赫开走,佣人们沉默的清理着一地狼籍,没人交谈。
练嘉恒看着外面的情形轻叹一声,关上了门,“少爷还真是胡来。”说话间已经走到练振业身边。
练振业取出弹匣,里面空空如也,眼中有一瞬而逝的了然,随即哼笑出声,“他可没有胡来。”
“老爷。”练嘉恒困惑的看着他。
练振业语气一滞,带着一点嘲讽的开口,“他喜欢宁家那丫头,可还没告诉人家,现在被我捅破了,他怕的很。而且说的难听点,宁家那丫头怎么会喜欢我们练家的人。”
练嘉恒不太喜欢这个说辞,着重强调道:“练家非寻常人能比。”
“练淅怕她就此走了,再无联系,所以才使出了苦肉计。”
练振业把枪一抛,练嘉恒接住了。
“您是说,少爷故意受伤的?”练嘉恒诧异的道。
那一枪虽不致命,可到底是受了伤。
就这么没把自己当回事吗?
“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枪留在这里?”他在外面的经历,会让他把武器放到一个他不信任的人身边吗?
当然是不会。
“把枪特意留在我手边够得着的位置,就为了让我给他一枪,让那丫头这会儿不得不管他,还真是会操纵人心。”
练振业冷哼,“竟然都算计我头上来了。”
眼神倒是闪动着一丝欣慰的光芒,“很不错。”
“那万一宁总不管呢?”练嘉恒问。
练振业喝了口茶,语调闲散,“这你就不懂了,他们有道德底线,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我们家这小子也是为了她来这里的。”
“真是好算计,也够狠,不愧是我练振业的孙儿,不像那个废物。”
练振业满口称赞,他倒是小瞧了这个孩子。
对人够狠,对自己也够狠。
练嘉恒默默收起了枪。
练家家主追人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他家老爷是把人未婚夫打残,现在这少爷是把自己弄伤。
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而且还是那种一旦缠上,怎么都甩不掉的那种。
那位宁家的丫头看样子是甩不掉他们少爷了。
一声轻叹,不知是叹今晚的事,还是叹息今晚的人。
无月无风,夜色有些沉闷,似乎昭示着接下来都不是什么好天气。
练淅被任序扶到三楼卧室,医生早已到了这里,跟助手一起把卧室简单收拾了,确保取子弹时能无菌操作。
宁予初则是被佣人带着到三楼的一间浴室去洗澡,张磊,周杨守在门外。
而刘佳,卢婉则是在房间内守候。
她的衣服也早在练淅的安排下送了全新的过来,与她今晚穿的是一模一样。
宁予初收拾好出来的时候,练淅那边还在进行手术。
今晚的事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她向来又是个看现实的人,因此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练家跟宁氏是不一样的。
他们可以无视一些规则,他们可以持枪,可以无视他人生死。
练振业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跟以往她接触的总裁董事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他口中的所谓小小教训就是直接开枪。
佣人将他们带到练淅房门外,就微微鞠躬一下,转身下了楼。
在门外等候的司珏冲她微微点头,“今晚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不会让你留下可怕的记忆。”
他温润一笑,“这是练淅让我代他跟你说的。”
宁予初看了一眼房门,听不到一丝里面的动静,“他不会死是吗?”
他不会死,所以她现在要回去了。
司珏浅笑,“如你所期望的,他不会死,这样的伤,他曾经受过许多次,完全撑得下去。”
宁予初淡淡皱眉,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司珏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佣人过来递上一把钥匙。
他解释道:“跟你今晚的座驾是同一款车型,是练淅赔给你的。你的那辆车听说被老爷子的人爆了胎,他拿自己的车跟你换了。”
宁予初做了个手势,张磊上前取了车钥匙。
“再见。”宁予初没什么话要说。
她对他们并不熟悉,也并不了解。而且这几个人身份都不简单,她并不想过多接触。
刚要转身,身后的司珏忽然出声,声音也比刚才提高了几分。
“今晚发生的事,对你而言可能很莫名其妙,甚至会觉得练淅对你的感情也莫名其妙。但是,练家老爷子跟练淅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很早以前就对你动了心,在你对他一无所知的时候,他对你的感情很纯粹,没有掺杂利益,你可以觉得这种方式不好,但他是真心的,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
“因为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