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这小子不会跟他好好说话,却也未想到会这么难听,字字句句毫不留情,专往他心上捅。
而且跟他说话,他不接,完全按他思路来。
“我知道你记恨……。”
练淅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很冲,“闭嘴,我母亲,你不该提。”
练振业松弛的皮肤抖动着,骂,呵斥,对他无礼,所有的禁忌全都犯了,偏偏他还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他做些什么。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练淅很危险。
“你一个人回来的?”他转移话题。
练淅面无表情的冷哼,“出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自然只能是一个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练振业语气有些无奈。
练淅斜睨着他,“即使有人,跟你有关系吗?”
“练淅,你既回来了,自然要接手练家,练家不能就这么没落了。”练振业最终还是先开了这个口。
“你在跟我示弱吗?”练淅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练振业闭上眼,“我年纪大了,能活到多久都是未知,你父亲是烂泥扶不上墙,练家只能指望你了。”
练淅不以为然的冷嗤道:“他这么多年玩了上百个女人,都没搞出个私生子来,倒是无能无用的很。”
练振业面沉如霜,眼里透着一丝狠辣,“练家容不下私生子。”
说完语气一缓,“练家……。”
“有涉黑产业吗?”练淅掏出烟,点燃,不紧不慢的问了句。
烟呛的练振业咳嗽了两声,管家上前给他拍了拍背,又递上茶水润喉。
管家不忍,还是说了出来,“少爷,老爷肺不好。”
言下之意,便是他闻不得烟味。
练淅冷笑,不近人情的道:“关我屁事。”
一句话噎的管家汗颜,确实不关他的事,但他们好歹是祖孙,这么无情的说出来……,是了,曾经对他做的事,他能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练振业摆摆手,“前两年已经都散了。”
“你如果想接手那些,我可以给你他们的联系方式……咳咳。”
“用不着。”练淅站起身,把烟摁在那本佛经上,烟熄灭了,练振业睁大了眼睛,管家也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本佛经看。
这佛经可不是当摆设翻的,老爷子可是看了好些天了,就这么给他毁了,这可不像他的西装,说毁就毁!
练振业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但还是忍着没有发火,只是怒目瞪着他。
练淅没理会两个眼神想杀人的老人,单手插兜背朝着练振业道:“要是练家涉黑,我媳妇是不会要我的。”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练振业抖着唇,佛经被毁的怒火迅速转移到这件事上来了。
他……他这个疯子,居然开始憧憬过普通人的生活?
不对,他几时来的媳妇?户口簿都在他这里!
“你什么意思?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不是为了练家回来的?练振业满腹猜测,根本看不懂这个孽障在想些什么。
练淅侧身睨着他,“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回来找我媳妇,不应该吗?”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什么时候有的老婆,他竟然漏掉这么重要的讯息!
“你想棒打鸳鸯?”练淅语气不善的看着他。
练振业僵着脸,“你不能娶一个家世微末的人,至少我要确保这个女人对你而言的有帮助,对练家是有益的。”
练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语气略带嘲意,“你懂个屁,自己都没把老婆哄好,儿子教好,在这里给我传你那失败经验,好意思吗?”
“练淅。”练振业拍了一下桌子,气的发抖。
气够了他,练淅岔开话题,“家族产业,拿来给我过一下,我晚上要去找老头子,就不陪你吃晚饭了。”
练振业见他提到正事,气也消了一半,“你父亲晚上要去参加宴会,他不知道你回来。”
练淅唇角弧度渐深,眼眸幽深的如同一团浓墨,叫人看不清情绪,“所以对他而言,这才足够惊喜。”
管家腹诽:还惊喜,吓不死他!
当初在夫人死后,将亲生子逼出国,任由他自生自灭,一旦外面传出他做出什么成绩来,立刻派人去构陷暗害,恨不得弄死他。现在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并且要接手练家,练文涛即使再怎么草包,触及自己利益,也是会疯一疯的。
练振业微微叹气,这都是他欠他的,只要他能撑起练家,练文涛这颗废子不要也罢。
……
晚上八点,觥筹交错的宴会已经开始了,各色名流遇到相识的都会碰杯停留交谈几句。
秦子陌一身高定黑色西装出场 ,优越的长相,以及他的身份,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目光。
女伴挽着他的臂弯款款入场,头发挽起,露出雪白的脖颈,面上带着从容优雅的笑容。
有人过来与他寒暄,他客气的握了握手后,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寻找着一道身影,在香槟交错的区域,看到了宁予初。
如同以往一样,她旁边跟着秘书朱茜,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