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存志母亲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叠钱给高存志:“这是这些天志煤的钱,你看一下。你叔和你舅都看着给咱们卖。那一车煤卖的差不多了,都剩一多半了。咱们家烧柴火的,能卖完尽量卖成钱吧,煤矿这些人都舍不得给钱,你把这丧事你回来现在就是让你看着给办一下。”
“妈,那现在需要准备啥?”高存志迫切地想知道许多事的前因后果。
“人家煤矿说了,等你回来要签合同给钱。另外这吹鼓手风水师,总管这些你和总管商量,和你叔商量,和你舅商量,你直接给钱就可以了。孩子,你还小,以后用人的方面很多,不要和你舅舅他们吵架。”
高存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装起一包烟给舅舅和村长及叔叔发言。在他这个事上,村长就是总管。一般村里红白喜事以请到村长为荣。当然,一般的事都能请到,一个小村长不会端架子的。
高存志舅舅接了烟,问道:“存志,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回来坐的不是飞机呀,坐的是火车呀?”
“我回来坐的是绿皮火车。”
“和你爸一样省钱。你为啥不买个特快回来坐着?好好能早点到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你妈一个女人家,你说他要多大的内心才能定下来,这事就像天塌了一样。男人在家平时看着没什么,出了事真的没有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行。你凡事不要怪你妈,事情出来了,把事情处理了就行。”
“舅舅,多谢你帮我家处理这事。”
“咱舅舅外甥还说啥谢谢,谁让我是你舅舅啊。”
是亲舅舅,可是,每家都有每家的事。就算有心帮眼前的外甥一点,能帮的也有限。唉,农村人,出去钱容易,进来钱难。出了这种事,真的让人难说。
高存志舅舅将外甥拉到那道院墙边上,低声对他说:“你看现在这个事情,是你爸出了事我们也不好再给你说什么。但是我看你叔那边以及你爸舅舅那边,他们的要求那是特办大力。你看着办,农村这个事花多少钱都是你牛入水不见了踪影,你自己想好。多少的钱,出去了都是回不来了。至于能收回多少份子钱,这个我真不知道,就看你家平时给人家多少份子钱。”
高存志头脑发麻,问道:“不是事情过得去就可以了吗?他们怎么想着要办大办好?难不成,这事和事不一样?”
猛吸一口香烟,吐出一圈烟圈,舅舅对这个傻外甥说:“人家你爸的兄弟说的意思是,你爸在煤矿出事了,煤矿赔钱。他们要把这个钱拿出一部分花掉,不能把什么都留给你。你还年轻,以后能赚许多钱。给年轻人留下的钱多了,不利于年轻人奋斗。”
这话让人听来怎么有点别扭,带有专家味道。
高存志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真是我叔叔的原话,我怎么觉得他恨不得把这钱花完,有点像吃绝户的意思。”
是,遇到事情了,这事情就变得让人不认识了。
“对,他们就是这样的,你不信你找你叔叔问一下。你叔叔看着在卖煤,这样,你把院子边上的煤便宜点给你叔叔算一些。他需要多少都行。至于邻居买的话,就你叔叔买的那个价格来卖,你不要高也不要低。农村这事情你卖高了没人买了,你卖低了他们不落你人情,你叔叔又说你把他不当人看。”
高存志点点脑袋,原来事情有这么玄乎。看来,这农村不比自己打工的地方心心简单。
“是不是都是为了钱?”高存志向舅舅讨教。
“有些是为了钱,有些是为了面子。更有些是为了一点别的,像农村的人,他们都讲究这些,不想让人把他们当傻子看。”
来到院子边上,看叔叔用铁锹铲煤,给叔叔发一根烟,说道:“叔,这煤现在一斤卖多少钱?”
“管它一斤多少钱,叔给你看着,不让你亏的太多就可以了,比煤矿能低两毛钱。不要想了,他们在村上运了近,不用运费。你还信不过我是怎么着?你爸的事,你打算给过多大的?可不能委屈了你爸,好歹也是我亲哥。我知道你这娃和你爸一样爱省钱,可是我心里过不去。他吃苦受累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一辈子,你好歹也让他走的风光一点。”
“叔,我一切听你的。咱们风光大葬。”
院中太阳晒的热。这么热的天,买菜一类,都是当天买回来,肉放在冰箱,别的当天晚上切好,第二天做。要不然,会坏掉的。要不然,菜上席就是馊掉的。
不是有一句这样说嘛,会生生六月,会死死正月。这天气,太热了,尸体不好放,菜也不好放。就这,尸体是租的冰棺存放。
唉,都是要花钱的。
是的,这调子定下了。
“听我的就好。你爸这是把骨头都卖了,这种是咱村上头一次。为了你,都是为了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孩子。按我说就搞得大一点,厨师咱们就请镇上有名的那个,顶好的那个,徐家的徐三刀,人家说那个有两把刀,比一般人手艺好;至于吹鼓手,就请镇上最好的那一家班子;馒头现在都买,没有人在家自己蒸了,到时打个电话让镇上最好的那一家给咱们送下来。”
“好的,一切听叔叔吩咐。”高存志本着虚心请教。
“好,那你最近取点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