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顿好了之后,夫妻俩躺下来,钱华庭才问她:“你不喜欢农场那边?”
孟舒音躺在那:“不喜欢。钱华庭,我想回来了,我想家了。回来之前这种感觉还没有这么浓烈,但是看见我妈之后这种感觉压都压不住。以你的能力,不该只是一个纺织厂的副厂长,你可以再往上走走。明天,我去找爸谈谈,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不用!”钱华庭拒绝的干脆利落:“我现在挺好的,暂时没有回首都来的打算。”
他有自己的事业,那是他一点点拼搏奋斗出来的。
他有能力,不会去做那种吃软饭的事情。
“钱华庭!”孟舒音气的直接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那个破厂长有什么好当的?还是个副的?你靠着你自己熬,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你不为你着想你也为俩孩子想想。你看看二哥三哥家的孩子是什么样子,我们家俩孩子是什么样子?”
钱华庭微微蹙眉:“亚茹和嘉和不比任何人差。”
“你说的是吃的还是穿的,还是生长环境还是教育?最近我带你在大院好好转转你好好看看大院里面的孩子过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孟舒音又倒过去钻进了被子里。
钱华庭半天才道:“大院里面的孩子条件在优越跟我们其实关系也不大。舒音,我们就算是调回来你觉得又能去什么样的岗位?职工宿舍还是家属院?孩子跟我们在家属院能有在农场那边过的好?”
“那起码离我爸妈近一些,孩子可以送大院里面来。”
“不可以!”钱华庭转脸严肃的看着她:“这个念头还是打消了吧!你看看家里现在几个孩子了?五个!咱们再送俩个过来,这里是托儿所吗?你爸妈是托儿所的工作人员吗?他们今年多大了?”
“凭什么二哥三哥就可以我不可以?他们已经带了五个了,就差我这两个?都是他们的孩子,就因为我是女儿?”
“舒音,我们现在的条件已经好过很多人了,人不能不知足。如果你或者我因为工作调动必须回来,那么我们回来那是理所应当。我也想走的更远爬的更高,但是人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的。”
孟舒音气的踢了他一脚:“你是榆木疙瘩是不是?现在谁不是靠着关系往上爬的,那个要不是靠着关系,一起出力一起办厂,为什么他是正的你是副的?家里有现成的关系你不用你清高个什么?”
“就算是回来,也不是现在。如果你现在就要回来,可以,你去跟爸爸说,我和孩子留在农场那边,是不可能这个时候回来的。”首都这边还乱着,他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求稳。
而且回来之前只说是探亲,孟舒音压根就没有提过找家里帮忙调动的事情,太突然了。
他毫无准备,甚至不知道要真的调回来该去做些什么。
大学的时候他学的是经济学,如果放下他一手承办起来的工厂回首都这边来要做什么,他需要时间好好规划并且为朝那个方向发展做准备。而不是靠着自己妻子一句话,老丈人一句话,盲目的回来,盲目的上岗,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呆着。
听起来简单,有关系,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呢?
孟先念是很厉害,但是他在军部,首都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不是哪一个人能只手遮天的。
孟舒音被他这话震的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钱华庭你什么意思?”
菖蒲走了之后,孟先念就带着孟天冬睡,朱慧芸带着三个小的睡她屋里,刘姨在隔壁,会起来搭把手。
三个孩子洗漱了之后在炕上玩的怎么也不想睡,干脆又喊起来去尿了一次,然后关了灯,朱慧芸轻声的给他们讲故事,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才刚刚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就听见楼上的动静。
朱慧芸躺在那没动,接连叹了好几声气。
说是最小的被宠着长大宠坏了似乎也不是。生孟今辰孟舒音那会儿正值解放的关键时刻,也没有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孩子。
只不过那会儿要比大的那几个出生的时候大环境稍微好一些。
怎么就养成了这种骄纵的性子了呢?
以前都说这个女儿样貌随了她,性子随了孟先念,但是这会儿瞧着这性格一点也不像老孟啊。
孟先念可不会做事这么没有脑子不知进退。
老爷子早先还大字不识一个,后来在不部队扫盲才认得的字。
孟舒音呢?大学生!
书都念到狗肚子里面去了,这都学的什么玩意?
随后不起来也不行了,孟先念起来了。
老头子气呼呼的上楼,抓着孟舒音的手腕就将人拖了下来甩在了沙发上:“刚刚回来就不消停是吧?我看你日子过的还是太安逸了,就应该把你弄去开荒种地好好改造一下磨磨你这个狗脾气!”
孩子都才刚刚睡下,不在乎别的孩子总要在乎自家的孩子吧?
哪有一个女人做了母亲是这样的?
钱华庭安抚好了被吓醒的孩子,整理好衣裳才最后一步下楼。
老爷子气呼呼的叉腰指着孟舒音骂。
朱慧芸把几道门都关上:“老孟你声音小一点骂,隔音效果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