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友没开口雷有亮这个公社武装部长先开的口。
“革委会代表的是政府,政府办事,一向按照规章制度来,按照纪律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人。既然把人抓了那自然是有抓的理由。你们这么多人拿着棍棍棒棒的来公社堵革委会的门是想干啥?”
“我们能干啥?我们贫民老百姓能干啥又敢干啥?人你们抓了,连窝端了,我们总要知道咋回事,知道啥原因。
至于来的人,都是姓刘的,都是自家人。自家人出了事情自家人关心有啥问题? 来的人是多了点,人多壮个胆,想必雷部长也能理解。 ”
雷有亮:理解,他理解个锤子!
“该干啥干啥去,这阵地里面都忙开了,不要消极怠工影响生产建设。别的不说,一天十个工分总还是要的吧,口粮不要了?至于刘为民一家子,确实是犯了不得了的事情,不是你们来的人多往革委会外面一堵就能放人能解决的。”
别说刘为民一家子罪大恶极根本不可能这个时候放出来,就算是能放,这会儿就该放,被刘氏一族的人这么一堵那也不可能这会儿放出来了。
要是放出来还的了,开了这个先例,以后有哪个犯了事情,只要本家人够多,来公社闹一闹就没事了,那他们的工作还要怎么展开怎么继续?
话落音,刘家人堆里面就出来了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
“不得了的事情,啥不得了的事情,不就是老八那个媳妇小产流血过多死了。是一条人命不假,但是谁也不想啊。这年头说个媳妇多难啊,谁也不想叫她出事情不是。她命不好能怪哪个。要我说城里来的就是娇贵,还是头回听说小产也能死人的。老八也真的是可怜,欢天喜地的找个女人这才多久就没有了。”
菖蒲站在卫生院的门口循着声音冷眼看过去,恨不得刺穿她的哑门让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开口说话。
都是女人,没有人性到这种地步,说话这种功能给她都是浪费,活着都是浪费,浪费粮食。跟刘为民那一家子一模一样。
一个妇女,秦怀友懒得跟她扯皮拌嘴。
他看着刘大源:“刘家一大家子里面你年纪最大辈分最高,别人我不管,我只找你说话。人咋来的你咋带回去,公社这边办事都是按照规章制度来的,犯错就的认错,犯罪就得认罪。不管是犯错还是犯罪,既然犯了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不是你们闹一闹就能算了的。
人现在走,我就当你们没来过,啥事都没发生过。要是不听劝还要继续堵门闹腾——”
“你想咋样?有本事你把我们姓刘的都抓起来!我就看你秦怀友有没有这么厉害!”
秦怀友呵了一声懒得理会他,喊了雷有亮:“这边就麻烦你了,叫民兵拉警戒线,但凡越界的,全部都抓起来!”
他不敢?他敢的很!
早先的时候他是不敢,但是现在有地区那边革委会兜底撑腰他怕什么?
虽然只是孟今章的家属,但是过来人都知道枕头风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们革委会眼下行事无论大小,可以说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绝对是会传到孟今章耳朵里面去的。
至于菖蒲是孟今章家属这个事情是真是假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没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冒充地区那边领导的家属,再加上县革委会那边的态度就能证明一切。
一开口,就连雷有亮都有点傻眼,来真的?
秦主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了?
随即他就想明白了,喊了一声:“拉线!”
几十个民兵排成一排,手里都拿着枪。
刘氏一族的人也愣在了那里,秦怀友是革委会成立之后才调来这边耳朵,做事情滴水不漏,对谁都客客气气,是个什么样的行事方法他们自诩都了解。
谁也没想到这会儿突然变得这么强硬了。
刘大源一把年纪了,一辈子没少干过强横无赖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什么他都不带怕的。
刘家的子孙找到他,求到他跟前,绑了滑竿抬着他来的。
这个事情必须要有个说法。
要是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被吓回去了,那刘氏一族就真的是个笑话了。
老百姓干不过公家那是必然的,但是这个头不能从他们老刘家开始。
眼看着民兵将他们裆下,秦怀友进了屋,该干啥干啥去了,
他咳嗽了两声,身边的小辈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即开口就嚷嚷起来:“姓秦的,事情还没解决你往哪去?”
秦怀友心里冷笑头也不回的进屋。
事情当然是要解决的,但是解决事情那是他们这些干部的事情,结果出来自然要公布,给整个公社的民众一个交代也给死者一个交代。
但是不是现在。
刘家这些人算哪棵葱,敢来公社这边指手画脚耀武扬威?
随后外面又是一阵喧哗声,砰的一声木 仓响,安静了。
民兵没有接到命令的时候是不敢随意开木仓的,但是雷有亮这个武装部部长可没有那些顾忌。
在刘家几个年轻人冲上来手挨到民兵想要推拉撕扯耍无赖的时候他毫不迟疑的把木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