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名两口子去吃饭,菖蒲也没有着急进屋休息。
坐在门口,徐海威跟她请教先前她露出来的那一手。
听着徐海威问她是不是除了医术还会些别的不能说的手段的时候菖蒲愣了一下,随后失笑。
“就是点了她的哑门,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我都没看见你动手。”
“动手还是动了的,你可能没注意。想要借助穴位做什么就得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想要出其不意快准狠那就得熟稔每一处穴位和清楚每一处会带来的作用,以及动手的时候的力道。”
何远名也十分的好奇,端着碗坐在对面问:“那得熟悉到什么程度啊?”
“像你吃饭那么熟悉。就算是这会儿没有光亮,你也清楚的知道嘴巴在哪,不会喂到鼻子里面去。”
说的话像是在开玩笑,然而理就是这么个理。
何远名突发奇想:“菖医生你说我现在让我们家最小的这个现在就开始学医,以后他能不能像你这样厉害。”
菖蒲道:“这话说的,才四岁呢,然后可能性多了去了,肯定会比我厉害。
一山还有一山高,你目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要只局限在我这里。”
“那有啥办法,我们见过的最厉害的就是你了。目标要找准,不能空想啊!”
徐海威也一起打趣:“我也是啊,菖医生,何大夫抢了我的话,我也在想这个事情,叫家里的孩子也从小学医,希望以后能跟你一样。”
他的孩子都大了,最小的感觉都来不及了。
菖蒲摆摆手:“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行,顺其自然就好。”
也没聊多大一会儿,何远名两口子吃了饭,黄彩英点了灯去灶房里面烧水。
这会儿洗漱其实用冷水也行了,但是女人多体寒,山里面入夜还是微凉,水也凉,还是要烧水的。
菖蒲洗漱之后进屋又打量了一遍屋子,随后才躺了下来,很快就睡过去了。
另一边的屋子里的黄彩英却睡不着。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外面来的人。
虽然菖蒲不止一次解释自己也是山里人,但是在黄彩英的心里她就是从大城市来的,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菖蒲跟她说了很多,有关于医药方面的,也有关于外面的那些,不管是哪一样都相当于给她打开了一扇从未想过的大门。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
是她想象不出来的精彩。
然而她这辈子是去不了了。
她本事有限,就只能在这山沟沟里刨食一辈子了,但是她的孩子一定要走出去,不能再跟她一样了。
“你说,我正儿八经的拜菖医生为师怎么样?”
何远名愣了一下,翻身侧卧看着她:“咋突然有这个想法了?”
“就是突然有的,她虽然年纪没有我大,但是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我们这辈子注定是要在这山里一辈子的,要文化没文化,比起别人我们唯一的一点优势就是跟草药打交道,多少懂那么一点。
这个世道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多是我们想不到的。就想我们咋样也没有想到那些文化人会到我们这山卡卡里来,好好的城里人成了山里人一样。也没想到我们这个地方还能被上面记起,安排人过来搞培训。
太偏远了,这样的机会真的是难遇到。
啥都没有,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基础,要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学习走在别人前面,迟早这个卫生院我们也呆不久,也会被人取代。这个世上从来都不缺能干人,最缺的还是机会。”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理,但是何远名也有自己的顾虑。
“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人家那是家学渊源从上一辈传下来的本事。愿意来培训已经很了不起了,收徒弟怕是要看缘分,各方面都有讲究,不是你想拜师就能拜的。
你要是有那个心想要跟她好好学学,眼下就是机会,住在家里呢,上课的时候你好好听,不懂的回头也要多问。
我们想招待吧,人家在食堂吃饭呢,也没有招待的机会,但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尽量的细心周到一点还是能行的。
拜师这种事情讲究缘分,想归想,但是不要强求。能学到东西已经非常的难得了。”
拜师,其实何远名也想过的,但是只有一瞬间的念头,随即就被他打消了。
人不能贪心不足。
差距在这了。
拜师只对他有好处,对于菖医生半点好处都没有。
对人没有好处的事情人家为啥要干呢?
收徒弟传授技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也不是三俩下就能行的。
菖蒲并不知道跟着黄彩英去山里面转了一圈对方就把她给惦记上了,生了要拜师的念头。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起了个老早。
外面天还没见亮,才四点多她就爬起来了。
轻手轻脚的揣着手电出了门,一路小跑着去了白云山,在白云洞下面的水潭下面打了几套拳法舒展了一下筋骨天才见亮。
山风微漾,沁人心脾。
这真的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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