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半夜,都是匆匆忙忙起来的,事情结束了,没太大问题就又各自回了屋。
菖蒲抱着被吵醒的孟天冬正在哄他。
不喂奶是真的不好哄。
她打算接受同事的建议,早上起来就去食品站找点猪苦胆来抹上。
不狠不行,长痛不如短痛。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外面也再一次安静下来。
关了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真的吓人啊,两家,不三家人的房子是连在一起的,常海林家着火,火要是么扑灭那必然要烧一片,他们也别想幸免。
“怎么会着火呢?”
“有人放火!”
“啊?”
孟今章拍了拍她:“没事,不用怕,会查出来的。或许,常海林这会儿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菖蒲伸手支着脑袋看她:“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不是知道,是怀疑。”
“你怀疑谁?”
“黄琴,就算不是她亲自放的火也一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菖蒲一下子坐起来:“怎么可能,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不会那么毒吧?就算她不想照顾常海林的母亲,也恨常海林,可是屋里还有俩孩子是她亲生的。半夜三更放火,要是瞌睡死直接烧死一家子,她能有什么好处?”
这是谋杀,是要坐牢甚至木仓毙的。
孟今章伸手把她塞回去:“好好躺着,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怀疑,又没说一定是她。毕竟常海林是革委会的副主任,就算是以前得罪过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就算是动手,也不可能用这种方法。
想要他的命,比这干脆利落的办法多了去了。明显是冲着老太太去的。
至于你说的,确实如此,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也有可能,气昏头了根本没记起来这回事。”
菖蒲半天才道:“这人真的是疯了!要么就好好的过,要么就离了,有份工作起码还能保全最后的体面。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孟今章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瞎激动什么?睡觉!”
睡觉,谁能睡的着啊!
这么一折腾,简直把人都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常海林他娘也睡不着。
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想着大不了一死。
但是年纪大了牵挂反而多了,却不愿意死了。
否则她现在这个样子,早就想办法抹脖子上吊了。
晚上这一茬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她年纪大了,又不能动弹,时睡时醒,尤其是晚上基本上很难睡多久,觉浅。
眼睛花了,但是耳朵还算是好使。
她是听见外面有点动静,很轻,她还当是院子里有人起来解手。
谁能想到是有人要她的命。
不消停的一晚上晃眼就过去了。
天才刚刚见一点亮,陈建安家屋里的灯就亮了,倒是比孟今章家还早。
上班的时间没有这么早,正常这会儿起来就是干点家里的事情。
陈建安家今天是因为陈秋雪要下放,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再不听话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雷邵英昨天晚上真的是气坏了,恨不得给她弄死一了百了。
早上起来想着马上要走了,又各种不放心,絮絮叨叨的叮咛,恨不得从头到脚,从一二三开始全部重新再教一遍。
陈秋雪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不停的悄悄翻白眼。
不放心,假惺惺,不放心能把她送那么远?
可惜,她爸爸当着官,把粮食关系已经给她转去了那边,她现在就是长翅膀飞也飞不到别处去,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受他们摆布。
菖蒲是早早的起来先去了食品站。
去看看能不能买到什么菜,顺便的看看能不能找到猪苦胆。
必须得让孟天冬知道奶除了甜的还有苦的,知道那玩意不好吃才能彻底的断了念头,不然太磨人太难搞了。
常海林更不可能起来晚了。
实际上,他昨天晚上后半夜几乎没怎么合眼,就天快亮的时候才迷糊了一会儿。
喊了俩小的起来,他先把他娘换下来的裤子拿去压井跟前连带孩子的衣裳一起洗了,又提了两桶水进屋,随后才出门。
没有去革委会,而是先去了派出所报案。
很快就有民警跟过来到这边来查看情况。
刚好孟今章也还没走,配合着说了说情况,没提菖蒲,只说自己迷迷糊糊听见一点声音,然后闻到了烧糊的味道爬起来的。
他是军人,经年累月的训练,感知能力本来就比寻常人好一些,这没什么奇怪的。
也幸亏他发现的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
民警也发现了弄开的没有烧完的柴火里面,还有柱子上都有柴油的痕迹。
这是一个明显的调查方向,放火的人是存心想把屋里的人烧死的,所以油浇的可不少。
柴油这个东西,除了公社大队这样的集体,个人是难弄到的。
再详细一调查就有了大概的方向。
常海林不管派出所能不能查到,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