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跟许清华面面相觑。
俩孩子坐不住，吃完饭烤了一会儿就跑回去了。
孟今朝也去了外面。
许清华在那收拾锅碗，菖蒲抱着孟天冬在那烤火。
大概是喝了汤的缘故，这会儿不喂奶竟然烤着烤着就睡着了。
“我发现大一点了是不一样，他现在比之前两三个月的时候好带多了。”
许清华道：“能吃点饭了就比只能吃奶的时候强多了。等再大一点断了奶你就能稍微利索一点了，他有空的时候带过去也成，不用时时刻刻都黏着你。”
菖蒲叹气：“真正想松口气怕是得能满地跑了才行。”
作为过来人，许清华笑了一声：“等他会走路了，你怕是要恨不得重新给他塞回肚子里面去。孩子这东西，从怀上就看不到头。
揣肚子里的时候想着生下来就轻松了，生下来想着走路就轻松了，等会走路了错眼的功夫就没人影了，你这个心从早到晚都不可能有踏实的时候，干什么都是一心二用悬着的。”
菖蒲想想就觉得有些头大了。
“小崽子，没尿就睡了，回头十有八九得尿身上。”
“要不试着把一下？”
菖蒲起身去后门拿了尿盆来，把睡的稀里糊涂的孟天冬换了个姿势抱着，轻轻的掰开腿，不厌其烦的嘘嘘着。
孟天冬睡的迷迷糊糊的还在哼哼唧唧的瞪着腿儿反抗，最后还是在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声音的诱惑下冲天而起，一泡尿一半浇盆子里，一半拿去灭了火。
“啧，好大一泡尿，这要浇床上得湿的透透的。”
睡熟了，把完尿也哼唧完了，翻个身蜷在菖蒲怀里继续睡。
许清华去把他的小褥子拿来在火边上烤暖和了，让菖蒲把棉裤给脱了用小褥子给包了起来抱进屋塞进了被窝里。
“明天二十九了，要去澡堂子吗？”
菖蒲觉得要去一下：“我想带着天冬一块儿去。”
“能行，月宁也得带去，自从天冷了之后就好长时间没给洗澡了。”
到时候她们先进去一个大人，外面留一个，等暖和气上来了孩子再进去。
“那明天我们早一些吧，我怕到年根了，人太多了。”
年前都要除尘，不仅仅是衣食住行，还有自己都得洗刷干净，头一年的灰不能带到新的一年去。
所以想也知道澡堂子里面最近肯定是人满为患。
票都攒着这几天用呢。
早去虽然没有后半天暖和，但是有位置还稍微干净些。
两个人说好，许清华就不打算再留。
外面的闹剧还没散，孟月宁已经在打哈欠了，许清华喊了孟今朝一声：“回去吗？月宁困了。”
“走吧！”
热闹看看就行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再说了，革委会的人有他们自己人在呢，他一个搞教育的看看就行，就不掺和了。
跟孟今章说了一声就带着孩子走了。
难得孟天冬睡的这么利索，外面也没见再争吵，菖蒲就没出去，坐在火边上趁着亮忙里偷闲的纳鞋底子。
没一会儿外面又闹开了，菖蒲手里的动作停了停，长长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起来出去看一眼。
她劝架不怎么在行，就怕说错话火上浇油，所以，就还是不去了吧！
等孟今章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她手上那只刚刚拿出来的鞋底子刚好纳了有三分之一。
“没事了？”
孟今章坐下来：“怎么可能没事，闹着要离婚呢！”
几个人劝，怎么也劝不好。
黄琴张口闭口都说坐月子的时候老太太没照顾好她，说什么生完第二天就下地给孩子换尿布抱孩子，现在落下了月子病，动不动腰疼。
这阵瘫了等她伺候，想都不要想。
她也不怕老太太死屋子里烂屋子里了，反正这是公家的房子，跟她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陈建安看她油盐不进，两个人又有再吵起来的架势，干脆推着常海林回去：“不管咋说那是你母亲，这会儿已经这样了，你得给收拾了。”两个人光在那吵架了，老太太拉了还在床上没收拾呢！
常海林也知道，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虽然说是母子关系，但是他总觉得男女有别，他没办法近身伺候，但是没有指望了一样也能硬着头皮上。
收拾完了雷邵英把黄琴和俩小孩送回来了，两个人见面就又掐起来。
黄琴张口闭口老太太对她不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了出来。
她翻常海林也翻，就问她娘家是怎么把她养大的，是不是拿她当祖宗一样放在供桌上供大的。
他们家早先条件是不好，但是那会儿整个云安甚至整个国家除了地主财主资本家，贫民老百姓也几个家庭条件好的？
他爹死的早，大哥大姐还有弟弟，也早先被杀了的，也有大饥荒的时候被饿死的，就剩下他跟他娘相依为命。
所以他才会削尖了脑袋的去钻营，十六岁混进了民兵营，后来又进厂进了保卫科，然后一点点的往上爬。
二十三那年通过人介绍认识的黄琴，那会儿他跟他娘俩人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