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身沾了泥带了汗的单衣裳洗起来也不费事。
回帐篷,里面依旧还是孟今章一个人,在那奋笔疾书。
其他人知道他家属来了都十分有眼色的避出去了。
“洗好了,回头你自己找地方晾一下。”
孟今章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她沾过冷水冰冷的手道:“辛苦阿蒲了。”
菖蒲呵了一声,在他边上坐下来,不客气的蹭他手心里面的温度:“第几封了?”
“马上好了。”
又不是做报告,还得在脑子里面拐几道弯,想想,哪个重要哪个次之,想想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给家里的问候信要费什么脑子。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就是问候信也要谨慎一些,谁知道这信能不能到家里人手中。
所以里面除了问候就是报平安,还有一堆奋斗向上的理想志向。
写完之后装在一个信封里面,又将几处的地址都写下来给菖蒲:“你将信和照片都放在信封里面,封好之后填了地址交给王东海让他帮忙去投递一下就行。地址知道怎么写吗?我给你写了格式,你照着抄就行。”
菖蒲应了一声:“那没问题了。”
随后看了看表:“我一直在这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我倒是想让你耽误我一下,问题这不是没条件吗?不然我们创造点条件?”
菖蒲拧了他一把,起身去收拾东西:“有没有可以放的地方,没有我就把篮子留这边。”
“不用,这边这个柜子是干净的,可以放。”
菖蒲就将馍馍拿出来给他摞进去。
随后把东西放篮子里面:“那我回去了。”远着呢,就她那个速度,本来就挺快,翻山越岭的也走了差不多三个钟头才到这边,回去肯定也差不多得要这么长时间。
孟今章想留却没办法留她,这边都在干活,她一个女同志在这边不合适。
“我送你!”
“不用,我又不是认不得路。”
那怎么能一样呢?
“你等我一下。”
孟今章出去了一趟,大概是跟指挥部的人说了一声,随后才喊了菖蒲:“走吧!”
两人一起朝山梁上走去。
菖蒲这一趟来的实在冲动了些,其实孟今章走了也不过就大半个月,但是她总觉得已经走了很久一样。
说话谁都能凑一起说,可是有些话不跟他说菖蒲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菖蒲以为孟今章说送送只是送到路口上,谁知道这人一直给送到了第一道山梁上。
“回去吧,再送就送到家了。”
孟今章倒是想呢,可惜情况不允许,只能松开她,站在梁上看着她一个人提着篮子沿着蜿蜒的山路身影没入丛林间。
来回差不多六个钟头,两个人呆在一起不过两三个钟头。
但是菖蒲还是很开心。
回去之后没着急着寄信,先提了篮子拿着小锄头去地里面除草。
这会儿地里面那个鹅儿肠,熟禾,附地菜,猪殃殃,醡浆草——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刚刚开出来头一年的荒地,草根捞的再干净也阻止不了野草发疯似的生长。
反而因为开荒松动了板结已久的泥土,再加上催肥,这些东西长的更快。
像是繁缕,附地,牛叠肚,马头兰这些都能入药,然而季节不对,刚刚长出来的嫩芽药性不强,用处不大。
寻常的都弄回去喂了猪。
但是到菖蒲这里,能喂猪的也能喂人。
其实她这片地里面这会儿已经不缺菜,但是作为一个饿过饭的人,任何能吃的东西放错了都是浪费。
于是晚上她一个人就吃了一顿野菜糊糊。
一个人能消耗的实在不多,尽管还留了些,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是背了一背篓去了后勤部,顺带的把准备好的信托付给了王东海。
信交给了王东海菖蒲就又完成了一件事情,完成了的事情她就不再挂念了,安心的做别的。
去了院里,梁振华虽然不在,但是礼拜一还是例行的开了个会。
也没人组织,就自发的凑在一起安排了一下这礼拜的工作。
黄云兴首先发表意见:“天越来越冷了,指望那点煤我感觉过不了年后去,是不是要开始存柴火了?”
孙海城问菖蒲:“你最近是不是都在上山砍柴了?”
“是啊,都要烧断顿了。咱们这在山,最不缺的就是柴火,只要人勤快就不怕没东西烧。我每天下班之后就去,尽量捡干柴回来现在就能烧的,捎带一点鲜恶放那里慢慢风干,等到开了年天热了不适合进山砍柴的时候再烧。”
林茵茵道:“咱们院里面也不做饭,就一个炉子,除了偶尔炒药材需要用到柴火,平时就烧个炉子,柴火多了也没用啊!”
黄云兴问菖蒲:“最近还需要炒药吗?”
“最近倒是不需要,但是有的药材该补充的还是要补充的。不过你们怎么突然提到了砍柴的事情,想上山?”
卫生院这边用柴量确实不大,她花上一两天砍的就能用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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