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孟今章看着她将针泡进去问:“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去床上吧,你把炉子弄好,扎完你直接睡。”
孟今章三两下麻利的收尾,然后提灯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一盏灯行不行?要不再点一个?”
菖蒲看了他一眼:“怕我扎错地方?放心,我闭着眼睛都不会错。”
孟今章笑的意味深长,爽快的脱的只剩下一条裤衩:“闭着眼睛怎么扎针?靠摸?”
菖蒲笑了一声,手里的针一下子就没入了他肉里。
孟今章不懂这个,疼的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小菖大夫,你慢着点。”
菖蒲若无其事的拔针:“还没开始呢,这一针是想告诉你,不要对着大夫缺德。”
孟今章哭笑不得:“这么记仇啊,还不许人不懂就问了。”
菖蒲捏着针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明晃晃的威胁他闭嘴。
孟今章不说话了,四仰八叉的倒那里:“来吧,是这样躺着还是趴着?”
“趴着!”
孟今章乖觉的翻了个身,无比的配合。
菖蒲开始下针。
她给孟今章把过脉,孟今章说之前受过重伤,因为突发状况耽误了治疗没有能痊愈留下来病根。
可病根这个东西不是说重伤未愈才会有的,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就是日积月累造就的。
他就是这样。
想要彻底好比较难,但是可以减轻可以缓解。
这会儿年轻还好,等到上了年纪,大概过了四十吧,各种症状就显露出来了。
有些病根不要命,但是会折磨你,让你活着但是哪哪都不痛快。
针灸这个东西,孟今章是第一次。
滋味,没法形容。
说疼吧,好像又不是多疼,说不疼,突然一下又还是疼,又有些胀,又有些麻
但是就那么一闪而逝的感觉,随后就是舒坦。
他觉得自己像是脑子有大病。
扎针都能感觉舒坦了。
菖蒲的手在他身上摁来摁去的,每扎一处还要问他这问他那。
他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想着要不是扎针这会儿非把人摁住这样那样让她好看。
嘴里回答的什么玩意他自己都不知道。
菖蒲也没理会他,强作镇定的让自己手尽量稳一点。
脱的这么赤条条的摆她跟前,就是自己男人她也心慌啊!
毕竟之前也没这么看过。
但是她看到他身上那些伤疤的时候,心中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就觉得眼睛有点涩,鼻子有些堵。
菖蒲起针的时候孟今章都有些迷糊了,毕竟在外面随时都可能有状况发生,需要他立刻去解决,即便没住在露天坝里,与生俱来的警惕性也让他没办法睡踏实。
再加上冒雨走了这么远。
别说男人不怕,男人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风雨不侵。
不过是扛着罢了。
感觉到在给他盖被子了,孟今章迷迷瞪瞪的问了一句:“好了?”
“好了,睡吧!”
话音刚落,他伸手就将人拽过去卷进被子里。
之前脑子里想着这样那样一大堆,这会儿只想抱着人好好睡一觉。
房檐水滴滴答答,外面的雨停了又下。
一夜天明。
外面才见一点亮孟今章就醒了。
菖蒲不在他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到墙角贴着墙了。
要不是床挨着墙,十有八九真的会掉下去。
就被子角角搭在身上,胳膊腿露外面冻的冰冷。
他伸手将人捞过来裹住。
菖蒲一下子惊醒了。
“不冷啊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他隐约记得一晚上好像捞人捞了好几次。
菖蒲往他怀里凑了凑,蜷成了一团,声音有点哑:“雨停了。”
孟今章微微一愣,外面的房檐水断断续续嘀嗒嘀嗒的响,雨确实是停了。
下巴搭在她额头上蹭了蹭:“过段时间我再回来,争取在家多呆两天。”
“不用,要是有时间你好好歇歇,我在家里挺好。这边这些人都认得,也都熟悉了,也很照顾我。
卫生院的工作也轻松,日子比你好过多了。下回不要再这样往回赶了,又不是铁打的,不累吗?”
“不累!”刚刚睡醒的大早上孟今章再一次身体力行的告诉菖蒲,男人是不会累的,只要还有一口气。
菖蒲再能忍最后也没能忍住叫唤出声。
孟今章闷哼一声趴在她耳朵边上轻嘘了一声:“外面有人!”
菖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孟今章感觉自己好像被咬了一口,完全憋不住了。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听墙根!”
这回,还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三营长,更不是团里的人,是宋安华他家属王桂香。
她早上起来跑厕所呢,刚好从前面过,天还没大亮,却耳朵尖的隐约听见屋子里有声音。
可不就好奇了那么一下。
结果这一听就要了老命了。
慌不择路的往家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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