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元基根本就没想过,这群人能赢。
本以为老爷子会反驳两句,哪知他只是轻哼一声。
“输?他们根本就没有输的机会。”
这个回答,倒是完全出乎侯元基预料:“为什么?”
侯老爷子缓缓起身,看着窗外渐暖的春光:“元基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陛下为何那么迫切地想除掉谢璟辞?”
侯元基沉吟片刻:“功高盖主?”
侯老爷子笑了:“仅此一句,还说不完全。
谢璟辞的兵,除了他,就算是你爷爷我亲自去了,也调动不起。就凭他齐宣侯?”
侯元基瞠目结舌:“这、连兵都调不起来?”
不能够吧?
那可是领了皇命的。
“敢不敢跟爷爷打个赌?”
侯老爷子扶着窗棱,苍老的脸上,满是郑重:“若我猜错了,侯家以后,就是你做主。
若是我猜对了,你小子就把流放路上真正发生的事,还有你背后的主子,好好给老夫交代清楚。”
侯元基一个激灵,下意识左右看看,有点心虚:“啊?什么背后的主子,爷爷你胡说什么呢?”
“你小子,还真当老夫又瞎又聋?”
侯老爷子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巴掌:“侯家还是老夫做主的,在老夫的地盘上,还想瞒着我,你小子真是胆儿肥了。”
尤其是黑熊临府那日,那么离奇的事,他怎么可能还没察觉?
侯元基尴尬一笑:“那什么,爷爷,不是孙儿不愿意,实在是,不方便。
要不这样,不管齐宣侯能不能调动五十万大军,孙儿都传信试试。
如果可以,这两天就让爷爷与那位,见上一见。”
这两天?
侯老爷子眉头一蹙。
那人一直在京城附近?
也太大胆了。
他瞪了自己这个败家孙儿一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让你以前不好好念书,我侯家一世英名,连个后继之人都没有。
你的主子多透露两句都这么谨慎,卖起自家来,倒是一点都不犹豫。”
侯元基自知理亏,讪笑着扶着侯老爷子:“爷爷您别气,快到这边歇着。”
他心里狂喜。
爷爷这边的意思,终于松动了。
等哄好了侯老爷子,侯元基抹着一头冷汗回到自己的住处,准备给陆晚音传信。
他瞄了眼角落里无聊到薅盆栽的地七:“你说,齐宣侯能调动得了那四十万大军吗?”
地七看也不看他一眼:“不能。”
“这么肯定?”
侯元基有点不服气:“为什么?”
为什么都这么说?
显得他好像很呆的样子。
明面上,谢璟辞都已经死了。
“不能就是不能,问这么多作甚?”
地七不耐烦地看他一眼:“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
侯元基比刚才还要震惊:“我?”
他腰板不自觉地就挺直了:“为什么我能?”
爷爷可是说了,就是他亲自去,都不一定能管用。
刚才爷爷还说他不成器。
果然他身上还有大有优点,爷爷发现不了啊。
地七又不理他了:“你又不想调兵,问那么多做什么?”
侯元基一阵挠心挠肺:“大哥你说话不说明白,还是这种事,真的会急死人的。”
*
次日,齐宣侯一大早就拿着皇帝钦赐的兵符,满面红光地到了城外兵营,准备调兵遣将。
哪想他带着圣旨,在军营门口等了许久,没一个人出来见他。
“人呢?”
齐宣侯恼怒大喝一声:“还不快快出来接旨?”
没一会儿,有人出来了。
看模样,应该是个普通的小兵。
“大人,不好了。”
小兵急得带着哭腔:“营中将军们还有副将们,许多都病倒了。”
“病了?”
齐宣侯错愕:“还同时病了很多?”
之前都没有动静,怎么就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该不是这些人,故意跟他为难吧?
“是啊大人。”
小兵一脸焦急,看起来不像是演的:“军医已经检查过了,说是、说是水土不服。”
齐宣侯脸直接就黑了:“都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跟本官说水土不服?”
小兵一脸冤枉:“是啊,将军们也不信,已经去宫里请太医了,我等奉命前来迎接太医。”
很好,就出来一个人,也不是来迎接他的。
齐宣侯心里憋着一口气:“本官倒要看看,怎么个水土不服法。
要是被本官抓到破绽,定要治你们个延误军机的大罪。”
齐宣侯怒气冲冲进了兵营,倒也没人拦他。
兵营里各家的人,几乎都有。
齐宣侯府的也有。
只是不知为何,他都快走到营帐了,那人才匆匆而来:“大人,末将来迟了。那军医非说怕这病症传染,找人盯着末将,不允许出来。”
齐宣侯府还不想失去这个内应,忍着脾气:“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