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树下,姬明涛滔滔不绝,越说越觉得顺畅。
不管是从进攻部署,还是退行路线,都安排得妥当至极。
说累了,还能喝两口顶级雾茶润润嗓子,听谢璟辞稍作补充。
他的每个顾虑,都能在谢璟辞这里,得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姬明涛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不愧是谢将军,考虑如此周全。”
陆晚音默默啃苦瓜。
当然周全。
他们前前后后,计划了得有半年了。
一直从午时,滔滔不绝交流到黄昏,姬明涛嗓子都有点哑了。
他不禁感慨道,“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论战,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全程几乎都是他自己在说,其余人都是心领神会地听着,估计早就走神了。
玄一憋笑:“时间不早了,姬将军估计也累了,属下去准备晚膳来。”
稳了。
现在谁不让姬明涛造反,他得跟人急。
姬明涛感动不已:“辛苦诸位了。”
费尽心思给他医病,又好吃好喝的招待,还因为他的理想,不惜背上造反的名头。
他欠谢将军的太多了,他要为谢将军肝脑涂地!
陆晚音轻轻拉了谢璟辞一下,凑到他耳边说起小话:“咱们是不是用力过度了?你看他,感觉都快哭了。”
说完,又自己否决了自己,“不过,恰到好处。他这样的人,如果是被别人牵着走上这条路,只会陷入一辈子的纠结反省中。如今,倒省了以后不少麻烦。”
谢璟辞看了眼陆晚音面前的盆。
居然已经快见底了。
他有些担忧地帮她揉着肚子:“可觉得撑?”
“没有没有。”
陆晚音连忙把他的手拿开:“晚饭我就不去了,困了,等你回来。”
这两天,困劲儿上来得愈发快了。
谢璟辞看她吃的着实不少了,也没强求:“让流萤陪着你,若是回来晚了,我也放心些。”
“好。”
陆晚音哭笑不得。
也就几分钟的路,都扯上回来晚了。
而几位参加“谋反庆功晚宴”的人,更是惆怅至极。
谢大将军从坐下就开始神思不属,更是举着一个空酒杯,喝了三四次。
坐,更是坐不住的。
要么凳子上长了钉子,要么谢将军长了痔疮,不安地动了又动,脸上就差直接写上四个大字——归心似箭。
宋九凝终于看不下去了:“谢将军,方才来时,好像听人说有京中情报传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璟辞明显恢复神采:“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多谢宋神医提醒,耽搁了可就不好了。”
众人齐齐扶额。
谢将军你变了,彻底开始变成贤夫一名了。
陆晚音一回房,就从空间里摸了话本子,随意拉了毯子,躺在榻上,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她感觉自己才躺下没多久,谢璟辞就端着玄一新研究的美食过来了。
陆晚音嘴里咬着苦瓜,狐疑看看门外:“你到底有没有去开会?”
“自然是去了。”
谢璟辞神色自然,走到陆晚音面前:“夫人尝尝?”
就算胃口好了,一直吃苦瓜也不是个事儿。
陆晚音心情好,也没觉得粥有多难喝了:“可商量好,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如果要离开,她还要多做安排才是。
回来方便,但有个什么事儿,这里的人要通知她,还是有点麻烦。
谢璟辞手上动作一顿,取了帕子轻轻帮她擦掉嘴角的粥:“离开不急,按照宋神医的说法,最少要两个月。夫人身体好些了,我才能放心出山。”
陆晚音脸色一沉。
她抬手拂开谢璟辞又递来的汤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准备把我留在自在峰,自己去?”
谢璟辞似乎早就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耐心帮她拉好毯子:“夫人,你如今有孕在身受不得颠簸。你我准备了这么久,已然万无一失,夫人还是在山上安心养胎,少些劳累。”
“谢璟辞!”
陆晚音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怒气:“你也知道,这是你我一起努力到的现在的事?我苦心计划这么久,到现在,已经到最后一步了,你让我好生在山上歇着养肚子?”
她越想越气,胸口起伏不定,再也憋不住,一脚踢飞毯子。
陆晚音从塌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谢璟辞:“谢璟辞啊谢璟辞,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意这件事,你的良心呢?”
谢璟辞明显一慌,伸手想要扶她:“夫人,你不要这么大动作,莫动气。”
“别跟我扯这么多,谢璟辞,我就再问你一遍。”
陆晚音甩开他的手,垂眸看着他俊朗的眉眼:“大军开拔,我到底能不能去?”
谢璟辞面色挣扎。
他的手在颤抖。
汤匙与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烦躁至极。
陆晚音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失望起来。
谢璟辞心里一空,慌乱放下碗。
他起身环住她的腰身,将脸贴在她的身上,颤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