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辞好笑地把陆晚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一群土匪的消息而已,王家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也不敢冒险。只要人没到,就还有很多变数。”
就算狗皇帝真确定了他们的动向,派兵过来。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谢璟辞靠在椅背上,丝毫不见慌张:“现在的樊州知府……似乎是上一次科考的榜眼,四个月前暗中做了王家的门客。”
“王家的人?”
陆晚音沉思片刻:“四个月前才拜入王家门庭,他来的还挺不是时候啊。”
也是最近四个月,王家开始接连遭受打击。
这个时候还能被王家送到这个位置上,应该是费了大功夫的。
“四个月,跟王家的牵扯,应该还不深。”
谢璟辞对新知府了解很清楚:“这里面应该也有齐宣侯府的功劳。他们想避嫌,还想拉拢王家,送王家的人上来,也算是卖了个人情,可惜……”
可惜才刚把人送上高位,小王就因为两口锅,跟齐宣侯府生了间隙。
一想到此事,陆晚音和谢璟辞同时笑出声来。
齐宣侯这一手,玩儿得属实漂亮。
要不是那两口锅带来的诸多意外,这新知府上位,不仅查不到齐宣侯府身上,可能连王家都查不到。
而齐宣侯府,有林家在,依然能掌控整个樊州的动向。
新知府,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不错不错,找机会,一定要给侯元基加鸡腿。
谢璟辞轻轻抿了口茶:“信在路上,耽搁一日,探子应该也才刚出京城没多远。没有八百里加急,那人就算日夜兼程,也要三天时间,足够了。”
谢璟辞站起身来:“夫人,去樊州,找那知府,好好谈谈。”
樊州本就是来蛮荒的必经之路。
王家派来的人,也没有躲过新知府的理由。
樊州府衙。
新任樊州知府,正在书房里,看着案上的传书,额头突突直跳。
【细查蛮荒近况,尤其是自在峰和自在城。】
每次扫上上面的字,他都感觉一阵脑壳疼。
自在峰那些人,都快把蛮荒搅得天翻地覆了。
连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都连夜跑路。
他一个刚上任的小小知府,哪里敢查自在峰的祖宗们?
顶多还有两天时间,京城里来的人就要到了。
两天时间,他能怎么办?
原本温文尔雅的榜眼,被折磨得直抓头发。
这知府谁爱当谁当,他也想连夜跑路了。
“哟,这任务可不好完成啊,要不然,我给你提供点情报?”
一道清脆戏谑的声音响起。
樊州知府吓得抓着信纸,朝后倒退出好几步,撞到柜子才停下来。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你们是……”
陆晚音朝他手里的信示意了一下:“你不是要调查我们吗?怎么正主来了,还不认识了呢?”
樊州知府脑子宕机了好一会儿,突然瞪大眼睛:“你、你们……怎么进来的?”
陆晚音撇撇嘴。
怎么说呢,她也在这里住了好长时间,摸个书房的位置,还是很熟悉的。
陆晚音拉着谢璟辞在书桌对面坐下:“这些都不重要,咱们还是来探讨一下,情报的问题。”
樊州知府瞬间慌了:“我没有要打探二位的意思,这是京里来的命令,我……”
陆晚音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打算抗命不成?”
樊州知府蔫儿了。
他不就在纠结这事儿吗?
谢璟辞随意捏起案上的茶壶,就像在自己府上一样自在:“既然你拿不定主意,我便替你做主如何?”
樊州知府默默低下头:“小人洗耳恭听。”
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自在城已经被形容成神仙之城了。
自在峰更是被传得天上地下,见之皆惊。
他好歹也是个榜眼,不至于连这点形势,都看不清楚。
“蛮荒气候恶劣,今冬更是艰苦。难得有一队行商过来,蛮荒百姓用点东西,换成果腹的食物,维持生计很正常吧?”
谢璟辞冷冽的目光落在樊州知府脸上,不容置疑的声音,更让他心里发慌。
樊州知府连忙点头:“正常,太正常了。”
陆晚音笑眯眯地继续开口:“城主又要照顾百姓,又要抵抗土匪。无奈之下,他们用一座不用的荒山,再用一个多年没进账的酒楼,换了银子补充点兵马,再弄点粮食,也很正常吧?”
樊州知府再次点头:“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陆晚音满意,悄悄戳了谢璟辞一下。
差不多了。
谢璟辞压迫性极强的目光,这才柔和下来。
陆晚音幽幽叹了口气:“你们说,我们两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带着一群弱不禁风的手下,哪能闹出什么事呢?”
反正他们这群人,不一直都是跟着解差求保护的商队吗?
嗯?
陆晚音愣了一下。
解差呢?
这两个多月忙得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