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我好饿。”
“我要吃饭,我要吃好吃的。”
那只手使劲儿扒着窗沿,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探了出来。
江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那边,摆了半桌子的好菜。
她挣扎着想从窗户翻过去,嘴里还不断喊着:“肉,我要吃肉。”
可惜,江氏现在也没多少力气,爬了几次都没爬上去。
陆晚音淡淡朝这边扫了一眼。
谢德睿原本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本来不准备理会的,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扯着江氏就往回拉。
江氏吃痛,使劲儿挣扎。
“给老子安静点。”
谢德睿低吼一声,恶狠狠瞪着江氏:“你想害死老子吗?再吵,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他现在已经对江氏厌烦至极。
要不是她现在的举动,可能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他管都不想管。
江氏下意识对谢德睿感到恐惧,疯疯癫癫地抱着脑袋,窝在谢德睿旁边,不敢出声。
只是那双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窗户那边。
“呵。”
赵姨娘冷笑一声,阴毒的目光落在二房的几人身上。
她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脸。
左半边脸高高鼓起,凹凸不平。
当初她的左脸被秦氏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来,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溃烂流脓。
如今能保下一条命就很不错了,半边脸早就没了人形。
她恨谢家二房众人,也恨谢家三房。
不,谢家的人,都该死。
谢家大房现在完全不跟另外两房掺和,坐在最不显眼的地方,冷眼旁观。
正好就被盯着谢家人的赵姨娘看到。
瞬间,更大的一股火气冒了上来:“尤其是你们大房的人,最该死的就是你们。”
要不是谢璟辞这个孽种,她还在皇城过富贵日子,也不至于被流放,她的脸也不会被毁。
当初李氏死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谢璟辞弄死。
谢子谦的确是不想掺和进来,可别人指着鼻子骂他,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他冷笑看着赵姨娘的脸:“怎么,难道你的脸,是我们毁掉的?”
这张脸,现在就是赵姨娘的禁忌。
因为这张脸,连其他犯人都嫌弃她。
她想委身于人换点吃的,被人嘲笑不说,还总是有人抢她的。
谢子谦现在指着她的伤口戳,赵姨娘当即蹦了起来,指着谢子谦破口大骂。
“谢子谦,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这里的人,就属你们大房没用。”
许迎荷抱着两个被吓到的孩子,愤怒地瞪着赵姨娘:“你说什么?当初要不是我夫君他们弄成的绳子,你早就死在山里了,还能在这里胡说八道?”
害她烂脸的也不是他们大房,在这里发什么疯?
“那本来就是你们下去以后不要的,说什么还好意思说得那么好心?”
赵姨娘突然想起了什么,破布蒙着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你们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你们还知道害人呢。”
“你信口胡言。”
许迎荷气得浑身发抖:“我何时害过别人?当着孩子的面,你不要胡言乱语。”
她下意识去捂两个孩子的耳朵。
孩子还小,听不得这些,要被带歪的。
“怎么,还不承认?”
赵姨娘跟得了胜的母鸡似的,看向挤在对面角落里,心不在焉看戏的府衙众人:“要不是你们两个,这些人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府衙那些家眷下人,本就因为这几日的巨变无精打采的。
肚子本就饿,旁边的香味儿又实在折磨人,根本没心情理会这边的吵闹。
哪想吵着吵着,居然就吵到了他们头上。
府衙众人脸色大变,一个似是主母的女人,被丫鬟扶着站了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突然被监管起来,本就莫名其妙。
只是听说,知府畏罪潜逃,死在别人手里。
这里本就没一个无辜的,知道知府这些年干的那些事儿,大家也没多想。
如今一听,居然另有隐情。
谢子谦脸色大变。
可嘴长在赵姨娘身上,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赵姨娘冷笑看着谢子谦:“你们还不知道吧?要不是这两个人贼心不死,都到这儿了,还想求人帮忙逃跑,也不会把谢……把侯大人他们的注意力引到你们身上来。”
她本来是想说谢璟辞的。
但她现在一提起陆晚音和谢璟辞的名字,就心里发毛,下意识避开。
此话一出,府衙一群人瞬间炸了锅。
那主母旁边的女人面色扭曲地冲了出来,伸手就要掐许迎荷的脸:“原来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们好端端的过着日子,就因为你这贱人,要被流放。”
“你还想走?你怎么不去死?”
她伸出去的手被谢子谦挡住,又不忿地去抓谢子谦的脸:“你们一对狗男女,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我杀了你们。”
这女人以前在府衙里,就是出了名的泼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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