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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音等人在这村子里,一待就是三天。
被安排在其他村子里的侍卫,这三天时间,陆续赶来。
这些百姓,家家几乎都囤有过冬的粮食。
只是地动来的突然,都被埋了而已。
在几个侍卫的帮助下,村民们简单清理了村子里的废墟,把埋起来的粮食都挖了出来。
又建了一个暂时容身的大棚。
接下来的事,几乎就用不到陆晚音他们了。
在最后一波侍卫会合过来之前,另一队人,却比他们先到了。
不是别人,正是侯元基带队的那群解差、和被流放的犯人。
乍一见到侯元基,陆晚音差点没认识出来。
这黑黢黢的一个人,哪里还有当初富家胖公子的模样?
一看到陆晚音,侯元基就跟看到亲人一样,直接跪了:“我可算是见到你们了。”
陆晚音灵活往旁边一挪,躲开侯元基跪地时候抓来的黑手。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好好说话,我们不熟。”
侯元基凄惨地抹着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尘,划出一道一道的痕迹,十分埋汰。
“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几天,过得好苦啊。”
侯元基现在的模样,实属凄惨。
脸上有几个明显被烫出来的泡,头发乱糟糟的,跟个鸡窝似的。
长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养出来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还有因为烟熏,留下来的两个黑鼻孔。
身上的棉袄也被刮破了,里面的棉花都爆了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元基才是流放的犯人。
陆晚音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也难得有心情,跟他说上两句。
在侯元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下,陆晚音明白了个大概。
陆晚音离开后,剩下的流民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在侯元基的威压下,强撑着挖土。
才过一天,陆晚音留下的几个侍卫都走了。
连带着所有跟她亲近的人,也都被带走了。
他们不明白这里的情况,只当陆晚音是丢下了他们这些累赘,自己走了。
整个流放的队伍,经历这么多,几乎都是仰仗着陆晚音和她的宠物,才一次次的死里逃生。
现在他们一走,剩下的人彻底没了斗志。
要不是侯元基一咬牙,下令杀了几个犯人示威,这路,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挖通过。
陆晚音心下了然,看了眼他身后的队伍。
解差倒是没少,犯人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
陆晚音内心毫无波动,看着侯元基抹眼泪的手:“你这伤倒是养得不错。”
她走的时候,侯元基还是四肢全断。
这才多久,就可以自己动了。
侯元基一愣,有些不好意思。
他悄悄看了一圈,这才压低声音,回话道:“这不是还多谢了将军夫人掺在山鸡里的药,您下回大可与我直说,要不是我没有心里准备,被其他人分走了一半,我这手脚,现在估计也感觉不到疼了。”
现在能动是能动,就是疼得慌。
陆晚音恍然。
那山鸡在她的空间里养了几天。
吃的是空间里养的草,喝的是空间里的水,本身就有了点灵泉水的功效。
只是效果没那么明显。
侯元基还以为,她是打着送鸡的名头,给他送药。
他还真敢想。
看这小子的模样,他吃了一半都是往少了说的。
侯元基被陆晚音盯得心里发毛。
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锅。
这东西他现在宝贝得很。
尽管来来回回煮了好几天了,他似乎还能尝到那美妙的滋味。
啪!
有个什么东西,从人群里丢了出来。
那东西瞬间飞出,结结实实盖了侯元基一头。
他薅了一把头上的黄泥,怒意冲天地扭头:“给我看好那疯婆子,要不是……老子早砍了她。”
谢德义和方姨娘一人拉着柳氏,一人拉着赵姨娘。
刚才那团黄泥,正是赵姨娘拿来砸柳氏的。
可惜这几天他们天天干活挖土,手都在抖,控制不住力道。
最后遭殃的,却是侯元基。
侯元基骂骂咧咧地冲着谢家人发了一通火气。
这才好声好气地跟陆晚音解释。
“这柳氏脑子不太好,不能干活,谢德义就让几个小的把她的那份也干了,结果挖土的时候上面塌下来一块,死了三个小辈。”
侯元基回想了一下:“是谢知信和赵姨娘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