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和彭俊才的死,让整个宁县都沸腾了。
甚至有人开始偷偷放鞭炮庆祝。
一开始,还只有一两个人敢偷偷放。
发现县令没理会此事后,家家户户都开始庆祝了。
马上就要入冬,距离过年也没几个月了,售卖鞭炮的小贩,动作快的已经开始囤货了。
这玩意儿倒也不难买。
整个县城都沸腾起来的时候,陆晚音已经带着谢璟辞回清河村了。
张老汉的家几乎已经变了样子。
一应用具齐全,连漏风的墙都补严实了。
只是转了一圈,居然没看到张老汉。
见陆晚音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发呆,谢璟辞眼中浮起笑意。
他轻抚掌心:“人去哪儿了?”
有一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回主子,张老汉拿了鞭炮和酒肉,去张灵坟前了。”
陆晚音站在树下,盯着树上看了好久。
现在这天气,树叶都掉的差不多了,居然还能藏住个人。
关键是她居然还没发现。
谢璟辞手下的能人,也太多了。
果然,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谢璟辞挥手示意手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转眼就看到陆晚音欣赏的眼神。
他忍不住失笑出声:“我不过是怕县衙的人找张老汉麻烦,才派人盯着。如今此事已了,你若想要,此人便任你调遣。”
陆晚音拒绝了,“不用了,以后用到了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现在还没到蛮荒,一切计划还没开始实施。
等体育场全部解锁,能用大规模的热武器了,时机成熟,再找谢璟辞借人,他也不会不同意。
陆晚音大概辨了下方向:“走,去张灵坟前看看。”
张灵的坟墓,比上次他们来的时候,看着要“热闹”许多。
那炸开一地的爆竹碎屑,还有坟前放着的大红头花,精致的绣鞋……
加上前面摆的饭菜和酒水,满满当当。
张老汉靠在墓碑上,小心翼翼擦拭着上面的字。
手里酒杯斟满了酒,他连着嗅了好几口,最后倾倒在墓碑前。
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张老汉仰头看了一眼。
见是陆晚音,他颤颤巍巍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两人面前。
他一个字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
冷风将土地吹得冷硬,才两下,张老汉的额头,就泛起了红。
他这动作来得太过突兀,陆晚音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谢璟辞“手脚不便”,也不能轻举妄动。
等她反应过来,便连忙去扶:“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张灵可在这里看着,我们可真是担当不起。”
张老汉看着陆晚音,眼泪哗哗地流。
他一大把年纪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摇摇欲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晚音一边哄着老人,一边示意谢璟辞赶紧安排人去请村长,把张老汉带回去。
等村长从张老汉家抹着眼泪回来,陆晚音才知道,他们来看这一眼,居然还救了张老汉一命。
张老汉女儿死了以后,唯一的念想,就是给张灵报仇。
他早就准备好了张灵喜欢的东西,准备了好酒好菜,还给自己准备了体面的衣裳。
彭俊才当着宁县百姓的面,被一棍一棍打成肉泥的事一传来,张老汉就立即跑回县城。
亲眼看见彭俊才惨死,张老汉再无执念,便生了随张灵而去的想法。
从县城里回来,他就开始准备这些东西。
要不是陆晚音两人走了一遭,这个时候,张老汉已经跟着那些送给张灵的东西一起,燃烧着去见张灵了。
陆晚音听完村长的话,愣了许久。
她和谢璟辞对视一眼,瞬间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她转头看向村长:“嫂子应该跟你说了,过不了多久,宁县所有私塾都要建起来,到时候可就有的忙了,你就给张老汉多安排点活,他一大把年纪了,也别安排太累的,一直别让他闲着就行。”
这人啊,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
给他活安排满了,回家倒头就睡,看他还想什么有的没的。
村长一听,好像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只是:“万一他不愿意怎么办?”
张老汉是个活生生的人,他要是不愿意,他们也不能拿鞭子赶着吧?
陆晚音沉思片刻:“那你就告诉他,私塾建好以后,女子念书费用减半,以后读书的女子多了,就会少很多的像张灵这样下场凄惨的人。”
下场凄惨什么的……
村长有些不忍:“一定要说得这么直接吗?”
这不是往张老汉的伤口上撒盐吗?
陆晚音摆摆手:“你斟酌一下用词,自己看着说。对了,还有件事很重要,今年寒潮可能比往年来得更猛烈,村长还是提醒大家早做准备。”
村长哽咽着,一个劲儿地点头。
将军和将军夫人,真真是天下顶好的人,为何要去蛮荒受罪。
见村长听进去了,陆晚音放下心来。
不必为了应付寒潮费心,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