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差分明就是一副要赖账的样子。
谢雨烟急了:“你刚才都答应给我找马车了的。简陋些的也成,我真的走不了了。”
从前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马车么……这可不是我管的。”
解差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千金大小姐就是跟那些花娘不一样,滋味儿更好。
眼见着谢雨烟又要哭,他连忙道:“不过只要你有银子,别说一辆马车了,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陆晚音听明白了。
这解差是要连吃带拿,纯纯白嫖。
她看不惯谢雨烟,但也被这解差的行为恶心到了。
“贱男人!”
谢璟辞眼皮轻轻一抬:“杀了?”
陆晚音还没回答,就听见谢雨烟抽噎的声音:“我哪里还有银钱?而且我们还欠着陆晚音的钱呢。”
说起这个谢雨烟就恨!
凭什么罪魁祸首谢璟辞过那么好,她们就过得这般凄惨?
那解差“啧”一声,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银钱还不容易?就谢大小姐这张脸,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出银子呢。”
谢雨烟一张脸又青又白,眼里满是惊恐:“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
解差只觉得这会儿自己又行了,又覆身上去:“小美人儿,先让我再快活快活!”
谢雨烟想推又推不动,呜呜咽咽地任由他动作。
此情此景,陆晚音再也忍不住了。
果然贱人都是没有下限的,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你放心,我有门路的。你这个样貌价格绝对好,只要你把客人伺候好了,多少银子都不是事儿……哎呦!”
解差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脖间一股温热。
他低下头,就看到自己喉咙上插着一枚钢钉,竟然是生生从后脖颈穿透的。
温热的血顺着前端往下流,滴在谢雨烟洁白的胸口。
“砰!”
那解差连一句话说不出来,就直直倒在谢雨烟身上,咽了气。
谢雨烟死死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万一引起了身后解差们的注意,她可就真的完了。
她惊恐地四下寻找着,出手那人能杀了解差,必然是已经看到了他们苟合。
谢雨烟使劲推着身上的解差,因为她力气太小,使劲推了好久,才终于将他推开。
她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慌慌张张地拉紧衣服。
“这么好的机会,不跑吗?”
陆晚音从黑暗中走出来,停在谢雨烟面前。
看到陆晚音的一瞬间,谢雨烟竟然莫名其妙地安心了下来。
也只有陆晚音能把这一手钢钉和银针使得出神入化。
也只有她,坏的坦坦荡荡,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威胁她。
谢雨烟擦了把泪:“是你救了我?”
陆晚音双手抱在胸前:“搞搞清楚,不是救你,是看不惯这贱男人吃完了还要掀桌。”
谢雨烟死死咬着唇,其实她自己何尝不知道那解差不靠谱?
可她真的没有路可走了。
谢家人有如今的日子,全然靠的是谢璟辞的将军身份。
现在谢璟辞被废,他们还被陆晚音压得死死的,不自己找点出路,难不成真的等着被送去当军妓吗?
谢雨烟绝望地捂着脸:“我不想当军妓,我不想被男人玩死在床上,我是谢家的小姐啊……”
她很伤心,但是又不敢哭的太大声,细碎的呜咽声从指缝里传出来。
陆晚音冷冷地看着谢雨烟:“所以呢?你就甘愿与解差厮混在一起?被一个男人玩,和被一堆男人轮流玩,有什么区别么?”
谢雨烟被说得身形一震,仰头看着陆晚音。
“就为了脚底不长几个泡,你就可以出卖自己!现在又在这里装模作样地哭什么呢?”
“哭贱卖了自己,但还是没有马车坐?还是哭他死了你为了马车就只能再卖一次自己?”
陆晚音每说一个字,谢雨烟脸色就惨白几分。
这话几乎是将她的脸面撕碎得彻底。
每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往她的心窝上狠狠地戳。
可她反驳不了。
“我告诉你,女人不是只有依附男人这一条路可走,你想活得像个人样,首先就不要总提醒自己是个弱者。”
说完,陆晚音手指搭在唇边,轻轻吹了一声。
嘶!
一条通体黑色的巨蟒突然从暗处现出身形,吐着鲜红的蛇信子,爬到了陆晚音身边。
陆晚音见到这张熟面孔,有些惊讶:“墨玉?你居然还在跟着我?”
墨玉那硕大的脑袋温顺地蹭了蹭陆晚音的手,算是回应。
陆晚音本来是想招来饥饿的鼠群,把解差的尸体分食掉的。没想到叫出来了墨玉。
她一边摸着墨玉的脑袋,一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饿了没?给你加个夜宵啊。”
“嘶!”
墨玉兴奋地吐着信子,非常熟练地把解差吞进了肚子里。
谢雨烟脸色惨白,一瞬不瞬地看着墨玉绿色的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