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亲卫们终于成功将所有百姓都救了回来。
洪水势急,处于其中的人,很容易就会被拍到水下的石头上。
但因为有陆晚音的帮助,众人身上只有几处较轻的撞伤。
不过也都耗光了体力,力竭地躺在岸边粗重地呼吸。
“太好了,没事了!”
“真不愧是谢将军的兵啊!”
听着耳畔传来百姓喜极而泣的声音,众人都露出了畅快的笑。
百姓们脸上挂着泪围了过来:“这里还有雨,大人们都去我们家里休息休息吧。”
玄七下意识拒绝:“就不麻烦乡亲们了,我们还得回去保护将军呢。”
百姓们哪里不知道谢璟辞当下的处境,都有些心疼。
其中一名老者拉着玄七的手不肯松开:“那也不成,你们好歹留两个人跟我们去一趟,乡亲们也想表达一点心意!”
话音落,百姓们就合力将亲卫都往家里拉。
……
豆大的雨水哗啦啦地落下,隔绝了半丈之外的视线。
谢璟辞在亲卫离开之前,让人把他背到离洞口最近的巨石上。
此时雨水已经能溅射到他的腿上。
他仍不介意,默默往外眺望。
山洞内,谢德义和柳氏已经从吴凡的口中得知,谢知信死于山洪之下。
俩人正在痛哭流涕。
侯元基听得烦躁,走到谢璟辞身边。
看着他湿漉漉的裤腿,侯元基撇了撇嘴:“知道你俩恩爱,但也用不着才分开一会儿,就跟望妻石一样吧?不知道自己脚筋断了吗?在这里泡雨,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谢璟辞侧目看他:“你知道山洪意味着什么吗?”
过分沉闷的语气,让侯元基收敛了些轻挑。
他道:“死人呗,我好歹是锦衣卫统领,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说着,他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不过,你的亲卫都在她身边,她不可能出事。”
谢璟辞没有再接话。
他感受过被洪水席卷、被泥石流覆盖的恐惧。
所以他知道,在天灾面前,任何人都渺小如尘埃。
是生是死,都取决于上天是否慈悲。
况且,他等的也不仅是陆晚音,还有所有亲卫。
以及百姓的消息。
“行了,那你等着吧!”
侯元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虽然这么说,却没有走。
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能躲雨的地方盯着谢璟辞。
此刻,谢璟辞身边没有一名亲卫,就连陆晚音也不在。
侯元基只需要一用力,就能用手里的刀刺穿谢璟辞的心脏。
而后,将他踹到洪水里,彻底毁尸灭迹。
但很奇怪的,侯元基却不敢有这个念头。
谁知道草丛里还没有陆晚音的那条大蛇了,万一突然跳出来,他可干不过。
过了很久,连谢家三房的众人都哭累了。
天色完全黑了。
陆晚音等人才珊珊归来。
“等等!您几位暂且留步!”
村长带着一群人追到了山洞外,二话不说将他们手里的布袋都塞给亲卫。
他对陆晚音道:“今日若是没有你们,那几十个落水的乡亲恐怕都没命了。我们乡下人,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只能凑了些山货和腊肉,你们可千万不要嫌弃。”
陆晚音连忙拒绝:“不不不,都是好东西,我们不嫌弃。太破费了……”
“都是山里采的,家里养的,不费什么钱!”
另一个村民直接将布袋打开。
几个布袋里分别装着腊肉、菌子、山核桃、野山鸡等等。
其他布袋,村民都大大方方地打开,摊在众人面前。
剩下村长手里那个布袋时,他们都警惕地望着要过来的侯元基。
村长试探问:“这位是?”
侯元基仰起脖子,摆出那副世家公子的姿态:“锦衣卫统领,也是侯家嫡子,你叫我侯统领或者侯大人就行。”
一听是押送谢璟辞的,百姓们都没有好脸色。
谢将军的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村长带着村民们,不怎么情愿地敷衍着行了个礼。
而后,齐刷刷看向陆晚音。
很明显地在询问她,这个什么劳什子侯大人是否可信。
侯元基没想到,如今连这种山野村夫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太……”
陆晚音怒瞪过去:“要摆架子,回去冲你的人摆!”
侯元基当即偃旗息鼓,敢怒不敢言。
吴凡机灵地过来将侯元基往回拽:“侯大人,您快去看看,谢家那帮龟孙子又闹事了!您不过去,属下管不住啊!”
“岂有此理!”
侯元基当即就拂袖往山洞里走:“本官倒要去瞧瞧,他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反天了!”
这俩人配合得挺默契的,演得也像模像样。
可惜大家伙都看出了侯元基色厉内荏的本质。
村长见外人走远了,才将那布袋打开,递到陆晚音面前。
“这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