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一路碎碎念,沿途拍醒其他解差。
解差们一见他直奔侯元基而去,瞌睡虫都给吓飞了,忙不迭追上。
侯家定不会放过他们!
等他们跑到侯元基跟前,果然看到侯元基死不瞑目的样子,一个个跌坐在原地。
“陆……”
双目涣散的侯元基,艰难地证明了自己还没死。
解差们一看他还有救,都松了口气,连忙将他抬到囚车附近。
玄一如山般拦住他们的去路。
吴凡索性对不远处,靠着囚车睡的陆晚音喊:“谢少夫人!侯大人来求饶了!”
陆晚音睡眠浅,稍有些动静就会被惊醒。
“烦死了!”
陆晚音一出声,解差都不敢吱声了。
她从囚车上跳下来,边拍平衣裳上的褶皱,边往侯元基的方向走。
吴凡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不确定。
自己该不是把人送到了阎王手里了吧?
她看着哪里会像是救人的人,不给他一刀算她大发慈悲了!
吴凡心里发虚:“少夫人,侯大人真就只剩一口气了。”
连眼珠子都快动不了了。
陆晚音没好气地往侯元基脸上扎一针。
随意地就像是往地上扔石子似的。
吴凡的心狠狠颤了下。
他正要劝两句,就听到侯元基发出沙砾在喉咙里滚过般的声音。
“救,救我!”
一众解差满脸愕然,这么简单就能让濒死的人说出话来?
神了!
陆晚音不耐烦道:“救你可以,但后面的路你都得听我的,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不过你放心,我和我相公都不会跑的,肯定平平安安到蛮荒,让你好好交差。”
侯元基瞪大眼睛。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堂堂一个锦衣卫统领,居然要听一个流放犯人的话!
这合理吗!
侯元基忍着怒气点点头:“很合理。”
陆晚音又从空间中取出纸,搁到侯元基脸上。
“还有,你的血还没有干,正好给我写张五万两的欠条,并承诺五日之内还清。”
这熟悉的做法……
侯元基气得直喘粗气,那张纸没一会儿就被他的鼻息吹飞了。
吴凡怕他又犯蠢,边捡起纸边劝:“您昨晚都到鬼门关里走一遭了,应该知道轻重缓急了吧?”
“我写!”
凭侯元基那狰狞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有多不甘心。
陆晚音可不管,再丢了张纸给吴凡,嫌弃道:“那张纸都沾满了他的气息,脏死了,换这张。”
刚被扶起来的侯元基,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但他总算是清醒了。
气归气,他还是听话地用手沾上心口的血,一笔一划写好欠条。
侯元基忍着屈辱写完欠条,眼睛一闭,躺回原位。
“快动手!”
这姿势,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谢璟辞的眸光幽幽地飘了过来。
陆晚音清了清嗓子:“想什么呢?我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好吗?”
谢璟辞淡淡地回了声“嗯”。
觉得自己随时都能见阎王的侯元基睁开眼,目光难以置信地在两人之间扫视。
“老子都要死了,你们还打情骂情?禽兽!!!”
陆晚音飞过去一眼,侯元基你给就闭嘴了。
疼了一整夜,他已经深刻地知道了接近死亡的滋味。
陆晚音拿了两滴灵泉水,正好是可以保住他狗命的剂量。
侯元基先前就知道陆晚音医术高明,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厉害。
能不厉害吗?五万两换的!
……
侯元基重伤,谢家人被吓得还没回神,接下来的几日都风平浪静。
陆晚音一行人自然是过得越发滋润。
甚至,在路过村子时,还特地去跟村里人买了些锅碗瓢盆。
又到了午歇的时候,谢家众人拿着分发的黑面馍馍磨牙,眼睛却都巴巴望着囚车的方向。
在那儿附近,亲卫们娴熟地搭起三个临时灶台。
玄一抓住了两只兔子,玄六猎了几只野鸡,玄七叉了两串鱼。
都已经在河边处理过了。
玄七将两串鱼拎起来,晃了晃:“老夫人,少夫人,今儿您俩想吃什么口味的?”
谢老夫人担忧谢家其他人,没什么胃口。
陆晚音舔了舔唇瓣:“昨儿你们烤的鱼太好吃了,我还想再吃一次。”
“成!”
玄七声音爽朗,瞧见自家将军也在一旁,大笑道:“可不是属下故意落了将军,您身上带伤,吃不得这些发物。等您痊愈了,属下给您做个全鱼宴。”
谢璟辞对吃的东西并不在意,却也乐得与兄弟调侃。
不远处,谢家众人得知他们不仅有热饭热菜,还能挑做法,泪水哗哗地往外流。
都是人啊!
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
老祖宗哎,你们快醒醒,看看我们谢家出了个什么黑心烂肠的不肖子孙!
一道雷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