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音尝试了几次,还是推不开谢璟辞。
她弱弱地举起手:“那个……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谢璟辞闻言,跟被火烧了似的,猛地松开手,一连撤退几步。
陆晚音深呼吸一下,鼻腔里仍充斥着独属于某人的冷松香。
真好闻。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做到的,走了一路身上还这么好闻。
她好笑地看着谢璟辞:“至于激动成这样吗?你可是个战神哎!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谢璟辞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行为过激。
借着夜色掩护,他很快便平复下来。
他抱歉地道:“方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过于震撼才一时失态。”
陆晚音不怎么介意地摆摆手:“没事,咱俩都是夫妻了,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谢璟辞:……
这话是从陆晚音嘴里说出来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他顿了顿,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将整个矿坑都挖走?”
陆晚音得意地扬起下巴:“你都说了我是天仙,自然有我们天仙的办法。”
她故作高深地拍了拍谢璟辞的肩膀:“小伙子,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以后有的是让你激动的事。”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陆晚音:“你这样毫不保留地暴露在我面前,就不怕我觊觎吗?”
陆晚音唇角微微勾起,眉眼飞扬:“你敢觊觎,我就杀了你咯!”
眼眸流转间,是赤裸裸的、对轻易杀死谢璟辞的笃定。
谢璟辞笑得更明媚了。
他道:“可惜,我不会觊觎,更不会给你杀我的机会。”
陆晚音很满意这个回答:“这就对了,跟着你陆姐,吃香的喝辣的。”
谢璟辞莞尔:“那往后,可就仰仗陆姐了。”
陆晚音瞧了一眼谢璟辞。
她也是从这个时代过来的,深知这里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男人大多都是大男子主义。
没本事就算了,可笑的自尊心还极其强。
尤其是像谢璟辞这样曾经身居高位的,更甚。
但他却能坦然接受妻子比自己强,还完全不以靠老婆为耻,真心欣赏她,这很难得。
总之,是个可以并肩的好伙伴。
关键是,鉴定过了,很有实力。
二人并肩往回走。
谢璟辞侧目看着身边的陆晚音,无声地勾了勾唇。
他的妻子有如此本事,事发之时必然也能明哲保身。
却还是心甘情愿跟着自己来流放。
往后,他必然以命相护,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两人回到歇脚的地方,谢璟辞已然恢复了以前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呜呜呜……”
就听到前方草丛里传来隐忍抽泣的声音。
陆晚音记得,玄七应该就在附近等候。
就算他把这地方让给别人哭,也会提前出来提醒他们。
破案了,是玄七在哭。
谢璟辞躲在草丛后,把右手放到唇边,吹出一道悦耳的鸟鸣。
陆晚音挑眉。
这声音,分明就和山贼出现前的鸟鸣一模一样。
就说吧,这小子很有实力,不止那方面。
让人意外的是,前方哭泣的人快速擦眼泪,闷头往发声处走来。
玄七努力压抑着哽咽,背过身去,半蹲在谢璟辞面前:“上来。”
好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简单得不似玄七的风格。
谢璟辞一下子就回到了去金矿前,沉重的心情。
他道:“让你们担忧了,回去后你将我痊愈的消息,告诉兄弟们。”
就这么几句话,又让玄七破防了。
他彻底蹲到地上。
脸埋在膝盖里,以手臂遮掩。
却还是有细碎的哭声泄了出来。
在外人眼里,将军是他们这些亲卫的主子。
可事实上。
在边关多年,他们看到过他将生死置之度外,奋勇杀敌的决心。
也见证过他巧用谋略,以逊于敌军十倍百倍的兵力,反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的谬略。
更亲历过,他于危难之际仍对他们不离不弃的仁义。
他们早已把谢璟辞当作高不可攀的信仰。
那日,他像是个沾满鲜血的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到牢房里。
于他们这些亲卫而言,无异于是心中的那座大山轰然倒塌。
他们痛心于这样一个纵横天下的人物陨落,更为他不值。
却因为担心他会难受,始终不敢泄露出半分来。
但是,那些不能宣之于口、溢于言表的情绪,却似夏日黑沉沉的乌云,一直低低地压在他们的心头。
几乎令他们喘不过气来。
真好!
将军没事,真好!
谢璟辞走到玄七对面,抬起手,拍了拍玄七的肩膀。
他本想装作随意些,可手掌落到玄七肩上时,不受控制地沉了几分。
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陆晚音见不得这种伤感的场面。
她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