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谢家上下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谢子川的确也没吃什么东西,只吃了刚从丫鬟这里抢来的东西。
所以,没有人质疑周氏的话。
侯元基快要乐疯了。
不就是错失了一个指控谢璟辞二次造反的机会吗?
这还没过半个时辰呢,老天就给他送来这么个大惊喜。
看来谢璟辞那套什么“乌鸦护佑”、“老天爷都替他申冤”的鬼运气失效了。
现在,应该是老天爷都看不惯他谢璟辞了!
侯元基还在心中狂喜,眼盲的谢德曜却已经支棱起来了。
他怒气冲冲道:“我们谢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心肠歹毒的丧门星?我早就说过,她这种人留不得!再不将她弄走,我们迟早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在她手上!”
谢德睿闻言,灵光一闪,双眼迸发出过分明亮的光。
他连忙拉着谢德曜跑到侯元基面前。
谢德睿拔高了声音喊道:“大人!此事非同小可!”
“您看看我和我大哥,陆晚音起先是把我俩害残,后来又是张姨娘。她就是个杀人成性的女疯子!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把我们都杀光。”
陆晚音听得好笑。
她有那么变态吗?
嗯,确实有那么亿点吧。
谢子谦骇然:“那是不是说,这么多吃食里不止一份有毒,甚至可能是每一份都被下了毒?”
“对!”
谢德睿恶狠狠地看向下人们手里的食物:“一定是这样!”
此番话引得所有人震惊。
下人们也看着手里软乎乎香喷喷的吃食。
虽然大家都很是不舍,但双手都在颤抖。
那几个险些被周氏夺食的小丫鬟,紧紧捏着衣摆。
纠结了会儿,才声若蚊蝇地道:“大少夫人不是坏人,应……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丧……丧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
谢安泰从谢家人身后走出来:“我姨娘被银针扎入眉心,到死都不能瞑目。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此刻他已经深深体会到,流放有多艰苦。
甚至已经不太在乎张姨娘的死活了。
正如他爹说的那样,凭张姨娘的长相,日后肯定会给他们招来麻烦。
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可有机会报仇,他自然不会放过。
被这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盯着,陆晚音心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张姨娘害她,她丝毫不后悔自己出手。
而且,还有谁想像张姨娘那样害她,她依然会杀。
“我杀人的动机呢?”
陆晚音毫不怯场地回视谢安泰:“张姨娘害我,我才杀她。但我与这些丫鬟、家丁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为什么要下毒?杀了他们,我能得到什么?”
谢德义啃着黑面馍馍,把牙齿啃得黑乎乎的。
他幸灾乐祸道:“谁知道你这种嗜杀成性的人是怎么想的!没准儿你一不高兴了,就想杀一个人玩儿呢。”
一旁的柳氏暗叹,自家男人总算上道儿了。
她压下翘起的唇角,反而露出悲痛的神色。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子川生辰了吧?记得去年生辰时,子川还说今年要放一整晚的烟火,可惜,他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柳氏走到谢子川身边,蹲下身,替他捋头发:“可怜的子川哟!怎么就不能再坚持坚持?”
周氏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
她从谢子谦怀中冲出来,一把推开柳氏:“滚!我幺儿还没咽气!”
然后,抄起地上的石子朝陆晚音扔去。
“我幺儿若是死了,你也别想活!我现在是打不过你,那我就化作厉鬼,日日夜夜缠着你,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五六颗石子飞射过来,在陆晚音的视野里逐渐变大。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须臾间,玄七挡在陆晚音身前,抬手就依次将石子都抓到掌心里。
他实在不明白,自家少夫人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
竟让这一群人非要弄死她不可。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但再不讲理的“兵”,到谢家人面前,都得败下阵来。
玄七简直烦死这群蛮不讲理的谢家人了。
他忍着怒气:“夫人从没有打开过装食物的布袋,根本不可能下毒。”
又一次没能伤到陆晚音!
谢德睿咬紧牙关,为自己断了的手大为痛心。
他转向所有下人:“别听玄七说的,他们是一伙的,肯定会互相包庇。”
“你们看我的手,看我大哥的眼睛,再想想死去的张姨娘。这些可都是陆晚音当众做出的事,岂不比玄七所言可信?”
“我可是她陆晚音相公的亲二叔,我大哥是她公公!”
“就说那惨死的张姨娘,好歹也是个长辈吧?她连我们都下死手,你们觉得她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谢德睿扫了眼下人手中的食物,轻哼一声。
“离京半日,大家都体会到徒步有多辛苦,也都知道这种可口的粮食有多难得。试想一下,若是你们,是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