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刚才对你太手软了!”
话落,只听得“咔擦”一声,谢家第二个断了胳膊的出现了。
周氏疼得五官扭曲,胳膊瞬间卸了力。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晚音连一个贱奴婢也要维护。
此刻,身上的疼痛已经让她顾不得害怕了,怒斥道:“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伤害婆母,辰阳侯怎么教育你的?”
“婆母?”
陆晚音冷笑一声:“谢璟辞当条狗把你养在将军府,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这话直戳周氏痛处。
谢璟辞生母李氏去世后,谢德曜续弦周氏。
她刚进门时,谢璟辞年龄还小,她一直拿他当个下人使唤。
谁能想到后来,谢璟辞从军远征,竟然屡立战功,节节高升封了将军。
为了荣华富贵,周氏不得不向谢璟辞低头逢迎。
可即便如此,谢璟辞也从未承认过她的地位。
别说开口叫她母亲了,就是连一声姨娘都没叫过。
她之所以能在将军府作威作福,一是因为谢璟辞常年在外,二是因为她给谢德曜生了三个儿子。
本想着靠三个儿子翻身,没成想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我身边的人,你再敢随意侮辱,你这两条腿也别想要了!”
多年高高在上惯了,周氏哪里受得下这种侮辱,尤其还是在谢家老小面前。
被两个儿子拖走之前,周氏怨毒地觑了眼将死的谢璟辞。
“别怪我没提醒你,谢璟辞这副样子,撑不到流放就要归西,到时候你多半也要去做军妓。”
柳氏见状心中冷笑。
还以为周氏变聪明了呢,这不还是像往常一样蠢么?
三言两语,就上钩了。
柳氏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立刻站了出来。
她一脸讨好的笑容:“就是!晚音啊,你把那吃食分我们一些,到时候我们也好帮你赎身。”
“想要吃的啊?”
陆晚音从衣袖中拿出半块烧饼,晃了晃说:“那给我跪下吧。”
柳氏瞬间装不下去了:“你别欺人太甚!”
陆晚音面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瞥了一眼快要疼晕过去的周氏:“我还可以更欺人,三婶要不要试试?”
这句“三婶”,听得柳氏浑身战栗,仿佛被阎王点名一般。
她缩了缩脖子。
柳氏明白得很,真让她对上陆晚音,永远讨不到什么好脸色,也就只有求饶的份。
而且,为了吃食下跪这种事情,她断然是做不出来的。
谢家的一众小姐夫人,个个都是自持清高,不愿为了那一块烧饼折腰。
更莫说那些嘴硬能顶天的男人们了。
总之现在这种程度的饥饿,暂且还是能忍住的。
谢云歌满大牢跑累了,刚才还躺在柳氏怀里休息,这会儿被吵醒了。
她饿得饥肠辘辘,瞧见陆晚音手里的烧饼,跑过去要抢。
陆晚音瞧着她可怜,毕竟也才六岁,就要跟着这一大家子流放。
但她将没吃完的烧饼扔回空间,一口也没分给谢云歌。
那柳氏不是什么好东西,教育出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好到哪里。
陆晚音心知肚明,她现在对谢云歌慈善,以后这孩子说不定也会像谢家对待谢璟辞一样对待她。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
大牢里暗无天日,只能通过牢墙上一个拳头大的洞口来判断时间。
谢家一大家子人,在牢里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关键是都饥肠辘辘地熬日子。
时间拖得越久,大家对陆晚音就越是憎恨。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早晨狱卒来送过饭。
还是昨天坑骗谢德义的那俩。
一见到他俩,谢德义就跳着脚骂。
“你们两个缺德货,真是穷疯了,连别人买命的钱都要骗,就不怕遭雷劈啊!”
那俩狱卒乐呵着,把食桶从小门送进去。
一个狱卒怼他:“骗的就是你这种蠢货,自己没脑子还怪别人缺德。”
谢德义饿得两眼发昏,双腿软得差点站不住。
他还想骂两句,那狱卒拿着粗木棍,从牢门缝里伸进去捅了他一下。
谢德义声音微弱地骂念着,昏了过去。
柳氏连忙丢下谢云歌,跑过来扶着谢德义。
她急得带了哭腔:“夫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方姨娘和赵姨娘饿得走不动,靠墙望着谢德义,索性也不装了,都懒得过去关心他。
柳氏的大儿子谢知礼,也跑过去帮忙。
老夫人远远看了眼,毕竟谢德义是她的亲儿子,现下他饿晕了过去,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想起他们一家对谢璟辞的那些指责,那点心疼全化成了愤恨。
她不该同情这种白眼狼。
谢德义饿得头晕眼花,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了。
他捂着肚子,小声哀嚎:“饿啊,给我点东西吃吧。”
柳氏抱着他呜咽,这两天泪水都哭干了。
谢知礼无奈地叹息,转头看向陆晚音。
见她仍是面色红润,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