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比之前更深更重,在她头晕目眩的同时被拦腰抱起轻轻放到了床榻上。
温热的呼吸扫在脸颊上,带着致命的酥痒。
高靖舒按着她,手指拂过还绑着白纱的眼睛,顿时感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刺痛,低声问道:“眼睛的伤……还疼吗?”
她呼吸凌乱,下意识地点头,怕他担心又赶紧摇头。
“阿钰……”高靖舒亲吻了她额头,语气呢喃,“阿钰,其实那天我答应让你和苍澜一起去南线支援的下一秒就后悔了,我很想找理由阻止你,可我又觉得,我应该相信你,我竟然让我喜欢的小姑娘一个人独赴前线,我又担心又骄傲,因为我喜欢的……是这么优秀、这么厉害的人。”
云钰只是听着,也不知道到底都听进去几个字。
但是下一秒,她竟然清楚地听见了一声道歉:“阿钰,对不起。”
她不明所以,看见高靖舒苦笑着将一缕碎发别至耳后,低道:“阿钰,我曾经想把你推给苍穹,我感觉他是喜欢你的,他那样的家世背景,自己又那么的优秀,他一定能给你大富大贵的人生,呵呵,这么说你会不会生气?在我知道自己也能缔结新的血契驾驭神君之力前,我一心只想把你推给别人,甚至他给你的那个青龙雷云纹我都能主动让你留下,想保护你……哪怕借别人的手。”
云钰张了张口,喉咙像堵了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高靖舒静默地看着身下的少女,这次是露出了清澈的微笑:“但是以后不会了,阿钰,我想自己保护你。”
他贴着脸颊吻到脖子,在手情不自禁想探入衣襟的一瞬间,赫然想起盛年口中那两个意味深长的字——而已。
内心那团躁动就这么被那两个字熄灭,他不动声色地又把云钰拉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瞄过那张特制的按摩床,最后嫌弃地走开了。
云钰还是晕乎乎的,忽地听见一声笑,再看高靖舒不知何时坐回了刚才的椅子,好像刚才那些话都只是她的错觉。
高靖舒打了个哈欠,催促:“别发呆了,快去给我铺床,在地下城里打地铺……哎,真惨。”
云钰小跑回去的同时,高靖舒一个拐弯走进了盛年的房间。
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盛年一个激灵坐直身体,尴尬地问道:“又怎么了?”
高靖舒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床前,拉着被子道:“你那房间干净不?”
盛年憋着笑,当然知道他这句“干净”是什么意思,连忙点头:“当然,那是正儿八经的客房,里面的床单被褥都是全新的!”
高靖舒这才松开手,听见盛年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抓着脑袋笑问:“阁主,你折腾一晚上不累吗?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尽早把你的黑店关了。”高靖舒甩下一句话,严厉地警告,“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等我杀了羲和城里的魔……必不可能再让这种丧尽天良的黑市逍遥法外。”
盛年平静地看着他,在他准备关门的前一秒喊住他:“你有多少把握?”
高靖舒顿步,因为背对,盛年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只是淡淡提醒:“这一战……不好赢吧。”
“不好赢也要打下去。”高靖舒坚定地回话,直接关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云钰正抱着一叠厚厚的被褥,犹豫到底是要把它铺在地上,还是再搬一张桌子过来拼一拼,毕竟北地的气候偏寒,地下城里更是潮湿阴冷。
打地铺也许会着凉,还是睡桌子上好一些。
她忽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床,又以极快的速度挪开了目光。
高靖舒好笑地看着她,自从第一次以“方便逃跑”为理由忽悠阿钰放自己进了一间房同住之后,他就一直心安理得地继续这种小小的快乐。
她会在睡觉之前将床上的帘子拉好,然后探出一个脑袋很认真地警告他不要有非分之想。
他其实无数次在深夜醒来,站在帘子前想拉开看一看她,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过。
真是奇怪,以他童年那种生活履历,他万万不该有这么多顾虑,到现在也不敢主动捅破那层纸窗才是。
“咳咳。”高靖舒轻咳一声打断了云钰的思绪,她抱着被子转过来,终于还是心一横直接铺在了地上。
然后就是那个他乐此不疲看过很多次的动作。
云钰脱鞋爬上床,放下两侧的帘子,探出一个脑袋,一字一顿地警告:“老实睡觉!”
他笑眯眯地点头,刻意拖长语气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