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庄守仁的两个儿子,老大憨直,老二坑爹,崔晓芬是一个也指望不上,眼下只能靠她一个女人哭哭啼啼勉强保住这个家,她看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怄的直喘粗气。
而亲眼看到林安娜疯了的陈靖涵惊呆了,别说他,其他知青见到林安娜这副样子也跟见了鬼似的。
“林安娜疯了?”何援朝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被庄大河拉着胳膊,不痛快的扣人手指的林安娜,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恶毒的女人居然会落的如此田地。
“她怎么会疯了?难不成是因为上次...”被抓奸在床?的时候刺激太大,所以疯了?方倩倩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后来她还看见林安娜去接近何崇文来着,那时候她除了身体弱一些,其他言行举止都是正常的。
而已经猜到幕后黑手的陈靖涵闭了闭眼,他还记得当时他给妈妈打电话,希望那边能以林安娜精神有问题这个理由,将人调回城,而当时的林安娜虽然有些魔怔,但是并没有完全不正常的表现。可现在,她真的疯了。
可她还活着。陈靖涵跟自己说,只要还活着就够了,至少薛栗没有让她感受生死一线的恐惧,她只是让林安娜的症状从隐形变显形而已,仁至义尽。
而林安娜说的有小偷这件事,村里人根本没在意。
一个疯子说的话,谁能当真?
而林安娜并没有说假话,这边弋池和警察一起从庄家主屋的橱柜里搜出来一些漂亮的餐盘,那些盘子上的花纹,一看就是对面国家的风格,而能在这边使用这种风格物件的,只有弋池的妈妈。
还有一个小巧的锡壶,弋池拿出来的时候,非常意外,但是很快又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他摸了摸锡壶的表面说,“这是奶奶为了哄我,特意做的酒壶,但实际上里面每次装的都是蜂蜜水。”
警察同志叹了口气,让他把东西放在窗台边,他给拍了张照片,接着在笔记本上写清楚大概的特征,“找回来了就好。”
“是啊,找回来就好。”弋池点点头。
身后的其他警察同情的看着弋池,在带头那人记录完之后,把锡壶放到筐里,一个抬着往下一家走。
因为前两年经历过一次小偷,几天前又被警察同志搜查过一次,这一回大家的搜查速度就提升了很多。
有好些人家里已经没有值钱的物件了。
他们一家家走过去,终于来到了老庄家。
老庄家的当家人已经死了,而现在做主的老太太从警察来的第一天就被关进大队部里,到现在也没跟大儿子说过一句话。
大儿子是大队里少数知晓内情后心怀愧疚的人之一,他始终惦记着弋家的恩情,但因为自己的父母就是罪魁祸首,他为此饱受心理煎熬,不过人到中年,就已经把自己折磨得满头白发。
他的妻子儿子都是最了解他的人,非常清楚他痛苦的根源在哪里,所以即便明知爷爷奶奶富裕,他们也愿意陪着庄家老大吃糠咽菜,过贫苦的日子。
弋池和警察同志看着院子里截然不同的两个房子,内心诧异。
老庄家的主屋青砖黑瓦,窗明几净,而另一边那个土胚房虽然也打扫的整洁,但是终究比不上隔壁的鲜亮。
“那是不是仓库?还挺大,里面东西肯定不少。”负责拍照的警察疑惑的开口询问。
“那是庄家老大的家。”弋池说。
他对那个男人记忆比较深刻,因为那人也跟老梁头一样,会来偷窥他的生活,只不过他的眼神里没有贪婪,其中满是复杂。
“庄守仁哥哥的家?那不就是庄老太最偏爱的大儿子?她怎么会让儿子住那样的房子?看着还以为这房子是仓库呢。”他们还奇怪门口为什么要搭个灶台。
弋池耸耸肩,其他人也懒得管,几人一起走进主屋。
警察们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而弋池则仰着头,看向上面的主梁。
拿着相机的警察见状,也跟着抬起头来,“这木头看着不错啊,油油润润的,好像还有股香味是吧?”
“那是金丝楠,是我家以前的房梁。”也是我爷爷悬挂自尽的房梁。弋池的视线在木头上划过,他叹了口气,又去看这屋子的结构,想着要怎么才能把这根房梁抽走。
“你家的?那得拿走才行。”警察同志举起相机,对着那根木头拍了两张照片,然后转头对弋池说,“这个木头分量不轻,我们得专业的师傅过来取,你别急,咱们肯定会把你的东西都找回去的。”
“好。”弋池点头,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把那根房梁拿下来,那就等对方说的专业的师傅来了再说。
“对了,六大爷家,就是庄明德他家的青砖,那也是我家的,能拆出来吗?”弋池惦记那些东西很久了,既然要找师傅,那么索性连墙一块儿?
“你家的东西,当然要拆出来!”那个警察同志说的斩钉截铁的,那群土匪好意思抢人家的东西,他们现在统统给抢回去,那不是应当的嘛!
弋池笑了,然后对他说,“谢谢。”
“谢啥,我师父说了,我们干这行的,图的什么?还不就是公平公正,为老百姓声张正义嘛,你也是老百姓,吃了亏受了委屈,我们就应该帮你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