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的看了看炕和玻璃窗,心中清楚如果他摇头,对方很快就会叫人进来把炕砸掉,窗户拆走,但是他也担心对方狮子大开口,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要点头还是摇头。
结果这边还在纠结呢,陈靖涵就探头进来了,他说“小熊,你怎么样了?我那边搞定了,他们把钱给我了,你这里咋说?”
“一个不愿意,另外一个不知道。”熊励津有些不耐烦,因为他搬去吴爱青地方的行李还没收拾呢,不就十来块钱的事情吗,那么磨叽。
陈靖涵哦了一声,然后问他,“要叫傅彪过来吗?拆东西,姜鱼出门啦。”
“那行,叫来吧。”熊励津看这两人,估计手头都不宽裕,算了算了,还是拆了好,反正不可能白白便宜他们的,他又不是冤大头。
一听他这么说,那两人立马不乐意了,张鸣跳起来要去拦,但是这屋子太小了,两个大男人站在那里,他在想挤过去,不可能。
“拆什么拆,凭什么拆啊!你们真的莫名其妙,这地方你们说是你们修的,就是你们修的啊,没凭没据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讹我们一笔!我说你们别太过分啊!”张鸣气死了,觉得自己这是遇见强盗了。
这摆明了就是一早就算计好的,无端端的好心说把房间让给他们新知青,原来打的是敲诈勒索他们的算盘啊,绝了!都什么人啊!
另外那人被张鸣这神来一笔说懵了,顿时也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熊励津。
熊励津气笑了,什么鬼?要不是他知道自己不是,还真信了呢!胡搅蛮缠很有一套啊!
赵春江听到争执的声音,连忙出来看情况。
结果就被陈靖涵、傅彪裹挟着进了屋子。
更挤了,完全转不开身那种挤。
赵春江第一次知道这个屋子居然这么小。
傅彪人高马大的往前一站,等着张鸣道,“你说我们讹你?天呐,你怕不是疯魔了吧,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们,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讹你?”
小团体几人都属于有钱有闲日子好过的那种,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和建设大队的村民浑然一体,不像张鸣,那件厚棉服胸口处有个突兀的口袋,口袋后面那块布和衣服整体不一致,一看就是补得,到底谁比较缺钱一目了然。
“那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就靠这个本事赚钱的呢!”张鸣挺直胸膛,非常理直气壮的道,“兄弟,咱们都是知识青年,可不能干这种丢人现眼的勾当,大家都是大城市来的,总不能让那些乡下人看热闹不是,别做那些鸡鸣狗盗的行为。”
“你他娘的说谁干鸡鸣狗盗的事呢?鳖孙,好好跟你们商量还不乐意了是吧!这屋里的炕和灶台都是我们住进来之后找村里人修的,玻璃窗户是我们朋友帮忙做的,你要是不信,随便你去跟谁打听,但是那是之后的事情,今天!这屋里的东西,我们拆定了!”傅彪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有人往他们几人头上扣这种帽子,简直笑死。
“我去拿榔头!”陈靖涵本来这段时间内心就积着一堆火,现在刚好能发泄一下。
赵春江一头雾水的看着几人,这发展属实是他没想到的,不是好好地人家给你们腾个房间出来,怎么还腾出错来了?
熊励津哼了一声,一把推开碍眼的张鸣,去观察姜鱼给他钉的窗户。
张鸣傻眼了,怎么他本来好像劝说,反而适得其反,对方直接就上家伙了?
另一个男知青更是急的要死,他连忙开口朝赵春江求助,“赵哥,赵哥你帮帮忙,这炕不能拆啊,真的不能拆,这么冷的天儿,要是没有炕我们两个要冻死的!”
“那你们早干嘛去了?”赵春江也无语的要死,这都什么破事儿啊,他们隔壁那两个年轻人怎么没闹这出,就你们两个突出,显得你们!
“赵哥,我不是不给钱,这不是他非要跟人家掰扯嘛,说大队里应该要安排好我们的住宿的,他说他们像是要讹我们的,我也不知道真假,怎么就闹到要拆房子的地步了呢?不至于,真的不至于。”男知青拉着赵春江的胳膊,看似百般无奈的求助,实则把责任都甩到了张鸣头上,似乎他完全不知情,非常无辜。
张鸣听了也不乐意了,“那不是小心无大错嘛,我问两句怎么了,你们这些老知青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我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多嘴问两句怎么了?”
“你那是问嘛?你是直接给老子扣帽子!龟孙子,嘴巴倒是挺利索,等我拆完了炕,冻你一宿的,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伶牙俐齿!”傅彪匪气十足的接过陈靖涵递来的榔头,走到灶台面前。
赵春江一看人要动真格了,连忙上前抱住他的腰,“哥!傅哥!咱冷静点,别激动,真的,没必要跟两个没脑子的小年轻计较,你消消气,别激动!”
陈靖涵没人拦,直接一榔头砸在了灶台上,咔嚓一声,灶台裂开了,几块砖头掉落,露出一个口子,某人直觉神清气爽,再来!
赵春江和张鸣二人沉默了。
熊励津哈哈大笑,“涵子,砖头小心点,回头还能给姜鱼玩。”
“知道了!”陈靖涵答应一声,然后砸下了第二锤。
他突然就明白了当初姜鱼砸砖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