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里热热闹闹的,前头午睡的老知青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关文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气得不行。只觉得自己在知青院里几年积累的威望全毁了,再一想大院里的规矩,和后院那些明显不会配合的新知青,顿时眼前一黑,他这知青大院负责人怕是当不长久了,就算是继续当着,也不过有名无实罢了。
知青大院里一直都是遵循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男知青多干些体力活,比如捡柴火、挑水什么的,而女知青则负责洗衣做饭。
就那个姜鱼,让她洗衣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不把衣服直接摔人脸上去都算好的了......
那套话术摆到人家面前去,都能被喷一脸的。关文斌选择做个识相的人,绝不主动去招惹那个母老虎。
姜鱼要是知道他的心思,指不定还会给他点个赞呢。人还是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的。
今日田里的劳作已经结束,村委的大喇叭吹响,薛栗的炕和土灶已经完工,姜鱼的也弄了一半了,听见大喇叭响,这帮干活的人手脚麻利的传递着土砖。
“抓紧时间,天黑之前大概可以弄完。”大队长庄守仁看了眼工作进度,很有自信的给大伙鼓劲。
天井里,姜鱼和薛栗已经开始帮忙洗菜淘米了,做饭的事情就交给吴爱青了,因为他说自己的厨艺还不错,秉着能不吃苦就不吃苦的想法,两位女同志默契的将厨房交给了他。
饭菜的香味逐渐蔓延开,前院的老知青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忙碌起来。
“他们在吃肉。”对于缺少油水的人来说,这肉香味真是让人抓心挠肺。陈小华小声的跟陈磊嘟囔,他们两个是做饭搭档,一个掌勺,一个烧火。
陈磊闷声嗯了一声,蹲在灶台后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灶台里的柴火。
陈小华见他没反应,咬着唇继续切番薯藤。他们这几人今天中午刚赔了新知青每人一小碗碴子,晚上的伙食就只能减量了,零星的碴子和番薯干加水煮开,番薯藤炒一炒,加上一点咸菜,就是大家的晚饭了。
他们吃糠咽菜,后院里新知青却在煮肉粥,炒鸡蛋,对比鲜明,惹得一贯爱演好人的方倩倩都有些表情管理失控。
等到老知青集体坐在前院的破木桌上,又发现其他人也都和自己一样心情不好时,突然就有了一种在共苦的辛酸之感,一时之间这里仿佛有团魂在燃烧......
后院里,新知青弄好晚饭后才发现他们没有桌子,去空房子里翻找一通,只有一条瘸腿的长凳能勉强用一用。
“庄叔,村里有木匠吗?”傅彪找了块差不多的石头垫凳子腿,端菜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声庄守仁。
庄守仁回头看了一眼,“有啊,你们要现在去换点东西吗?”这吃饭连桌子都没有,就算之后分开自己弄伙食,凳子、炕桌这些东西都还是需要准备的。
“可以吗?”姜鱼想换,不然吃饭都没凳子坐,太凄惨了。
庄守仁站起身拍了拍手里的灰,“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换,趁着老刘头家还没开饭。”这会儿刚下工,抓紧时间。
然后一群人除了吴爱青和熊励津留下煮饭,其他人都跟着庄守仁冲出知青大院。
老刘头家的靠山的一侧,家里种了颗枣树,还是很好找的。
“老刘!老刘!”庄守仁站在人家院子外头,大声喊。
一个穿土布背心的老头手里还拿着刨子,从一个没门的屋子里探出头来,“大队长啊。石头,给你大爷开个门。”
听到召唤的小娃娃连忙一路小跑,出来开门。
庄守仁摸了摸娃娃的秃瓢小脑袋,大步迈进院子,“我带新知青来换点用的,有没有做好的?”
“有有有,你们需要点啥?进屋里来挑吧。”老刘头侧开身,示意大家进屋。
这里大概是老刘头的工作间,地上摆着工具,沿墙根放着做好的木头家具,碗橱、木柜、桌椅板凳都有。
姜鱼挑了个碗橱、两个大约半米X一米的柜子,一个炕桌,两个凳子,一个洗脸盆架子,三个木盆,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扫帚。
薛栗和姜鱼选的东西差不多,她还问老刘头能不能打浴桶。
“要几个?”老刘头帮他们把东西摞起来,方便一会儿用推车送过去。
“姜鱼你要不要?”
“要!”姜鱼立马点头。
“我们也要!”陈靖涵已经学会抢答了。“先要3个!”
没办法,三兄弟原本的生活条件都还算不错,也重视洗澡的问题,共用一个浴桶啥的,还是别了吧。
至于吴爱青,出门之前他说了明天会自己过来买的,所以陈靖涵就没有自作主张的帮他预定,反正老刘头一下接了5个浴桶的大订单,短时间里肯定忙不过来。
“行,给你们做大一点。”老刘头看了眼几个知青,特别是身高跟男同志差不多的姜鱼。
这浴桶要是做小了,不就得委屈姜鱼的大长腿了,还是大点的好。
不过这丫头吃什么长得?这个子放在普遍人高马大的东北也很少见了。人精瘦,玉米杆子一样。
买完东西之后,老刘头把家里的推车推出来,傅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