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默不作声。
胤佑暼他一眼，道：“八弟何意？”
八贝勒眼望着前方，若无其事地笑，“只是随口一问，你和九弟是瑾母妃亲生，理应过得更好，如今四哥是亲王，与太子亲近，皇阿玛信任他，你与九弟虽是郡王，却始终不如四哥受皇阿玛重用。如今宫里最受宠的妃位莫过瑾母妃，若非瑾母妃抚养，四哥也与十弟差不多。”
胤佑还没说话，胤禟就道：“八哥这话错了，四哥受皇阿玛重用，我们也会好过许多，毕竟额娘对他有恩。”
八贝勒轻笑，“始终不是瑾母妃亲生，九弟当真信？”
胤禟不说话了。
胤佑从容道：“无论如何，都是兄弟，四哥得皇阿玛重用，我们为他高兴，至于我和九弟，本也没什么志向，如今就很好。”
八贝勒仿佛不信，笑道：“七哥想得开自然好。”
胤禟问，“十四弟哪儿去了？怎么没跟八哥一起？”
八贝勒若无其事，“十四弟去永和宫请安了，恐怕要多待会儿。”
胤禟道：“十四弟能替八哥说话，还替八哥受罚，这兄弟情我们羡慕得很，从前不知你们如此要好，不过十四弟这人冲动，八哥要多费心了。”
八贝勒淡笑，“自然该费心的。”
待八贝勒离开，胤禟嗤了声，“十四弟一向鬼得很，替八哥求情，受罚，不知心里打什么主意。他害了十三弟，将来未必不会害了八哥，八哥还说我们。从前八哥一直跟在大哥后头，如今大哥被圈禁，最得意的就是八哥，可惜再多的打算也成了空，大哥当真是养虎为患。”
胤佑摇头，“不能这么说。”
胤禟不解，“为何？七哥莫非认为八哥以前一心扶持大哥？”
胤佑笑了下，“你呀，大哥都有这个心思，何况八弟？大哥岂会不知这一日？大哥输给的不是八哥，而是……”
后面的没说。
胤禟一时没听明白。
胤佑看他一眼，“总之，收好所有的心思，我们所有人的心思都逃不过一人的眼睛。”
胤禟还是一知半解，“七哥说这话吓唬我作甚？怪瘆得慌。”
他搓了下手臂。
……
佟佳贵妃恨极了茉雅奇，得知皇上并未惩罚瑾妃，伸手拂去了桌上的茶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嘴唇哆嗦着。
“皇上为何如此护着她？她究竟有什么本事？本宫是贵妃，她只是妃，凭什么如此对本宫？皇上却视而不见。”
宜妃冷眼看着贵妃气怒不已，平静道：“贵妃早该看清了，十一公主是那人的逆鳞，动了十一公主，以那人的性子自然忍不了。皇上对佟佳氏亲厚，但也不如对亲女儿亲厚。”
佟佳贵妃怒瞪她，“你何时也替她说话了？你不是恨她？”
宜妃呵了声，“臣妾是恨她，但这么多年谁能奈何她？她多大的脾气皇上都容忍，贵妃能吗？臣妾能吗？”
她看清了。
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小心翼翼过日子，哄着皇上，讨皇上欢心？
就她瑾妃不一样，该发脾气发脾气，对贵妃不敬也不会被皇上降罪，超过了她以前的认知。
瑾妃不是被皇上宠着，要说宠爱，和嫔比不过现在的瑾妃？皇上对和嫔多好？
多少人嫉妒？
皇上宠着谁，就不会纵着，从来都没变过。
皇上只是纵着瑾妃。
她都怀疑皇上是对佟佳氏起了疑心，要敲打佟佳氏，敲打贵妃，瑾妃能跟贵妃对着干，牵制贵妃，所以皇上才由着瑾妃。
她忍不住看向了贵妃，到底不是孝懿皇后，得不到皇上的偏爱。
皇上对佟佳氏的情分都用在了孝懿皇后身上。
别人？就该规规矩矩听皇上的话，不能有太多心思。
贵妃的心思就是太多了，偏偏没多大本事。
佟佳贵妃被说的哑口无言，又极不甘心，“若非当初姐姐看得起她，她哪里有今日？”
宜妃讽笑，“孝懿皇后是看得起瑾妃，却未必喜欢瑾妃。谁能掌控皇上的心思？孝懿皇后也不能。”
佟佳贵妃胸口顿时憋闷了起来，语气不满，“你今儿怎的如此对本宫说话？”
宜妃缓和了口气，“臣妾并非对贵妃，只是觉得瑾妃太有本事，太会算计，算准了皇上不会责罚她，故意和贵妃对着来。她以前敬着孝懿皇后，为何如今对贵妃您如此？还不是仗着有皇上的撑腰？您还是别打十一公主的主意了，您好歹是贵妃，皇上对您的宠爱最要紧。”
只要贵妃安分些，像以前的孝懿皇后一样讨好皇上，何愁不把瑾妃踩下去？
“还有雍亲王如今得皇上重用，您派人对雍亲王晓之以情，何愁雍亲王不对佟佳一族恢复些情分？瑾妃到底不是雍亲王的生母，感情有限，以后佟佳氏能帮雍亲王的多着，她瑾妃能帮多少？”
佟佳贵妃陷入了沉思。
她的优势就是背后有佟佳氏，她的姐姐孝懿皇后是雍亲王的养母，即便以前他们与雍亲王少了接触，以后未必不会多些，谁不是为了利益？
他雍亲王能不在意半点利益？
佟佳贵妃听进去了，神色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