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愕然一瞬,旋即失笑,“额娘多虑了,儿子还好,没什么委屈,有时太子知道委屈了我,也会安慰的。”
茉雅奇不信。
那不过是安抚,骂你两句再给颗甜枣,就全忘了?
茉雅奇叹气,“那也不必白白受气,能避就避着些,忙你自己手里的事,不会有人说什么,何必一定要比别人拼?”
太拼了别人拿他当冤大头。
虽然她不认为四贝勒是个冤大头,定是有考虑的,但也不能为此太忽略心情。
平时多点轻松,不要太死板。
最近太子不在京里,但日后再面对太子,该换一换态度。
她是觉得四贝勒过于注重目的,太过隐忍,忽略了该注意的,才想要劝劝他。
不管他听不听,茉雅奇尽到心了。
一看这人就不是很听劝的,茉雅奇不指望他一定会听,但万一呢?
四贝勒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会注意的。”
实则他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以为额娘让他别太出头,引得其他兄弟嫉恨。
固然很多兄弟不服太子,不愿与太子亲近,但也见不得有人在太子面前太受重用,衬得自己与太子疏远。
表面他靠着太子得了不少差事,也得了不少大臣的敬重,但也听多了兄弟们的不满讥讽,早已习惯。
额娘说的应当不止是受太子的气,还有其他兄弟们的气。
他心中微暖。
茉雅奇不知他又想到了哪儿,只以为他真的理解了,也听进去了,微微满意。
四贝勒出去时,又遇见了进宫请安的温宪公主。
二人打了个招呼,温宪公主有些不自然,“四哥。”
四贝勒颔了颔首,“近来可好?”
温宪公主小声说都好,又问了四哥的情况,便相顾无言。
四贝勒也没什么好说的,尽管血缘亲近,有心关照,但兄妹二人并无从小的情谊,少了分自然。
他道:“过去请安吧,四哥有事先走了。”
温宪公主不知怎的,忽然鼓起勇气叫了声,“四哥。”
四贝勒回头,神色漠然。
温宪公主眼神失落,低下了头,嗫嚅了会儿,道:“十一妹……对四哥似乎很是亲近。”
四贝勒深深看着她,没明白她言外之意,也不在意,随意道:“十一妹活泼,待谁都亲近。”他不知自己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温柔。
温宪公主瞧见了,心中微涩,强笑了笑,“是吗?去岁木兰秋狝,我与十一妹随同,瞧着四哥对十一妹笑容比平时多了些,这倒是好事。这样的四哥……挺好的,妹妹很高兴。”
嘴上说的高兴,神情却不见喜色,反而有些伤感。
以前未曾亲眼瞧见,不曾觉得,当亲眼瞧了却有些刺眼,想起过去的一幕幕,明明自己可以有一个哥哥关照,疼爱,如今却属于另一个姊妹。
她以为四哥对她足够关怀,尽管表面看着冷淡了些。
现在想来,终究还是不如十一妹。
四贝勒这才想起,以为她说的是十一妹当时不顾体统跳他背上捉弄的事。
他早已见怪不怪,旁人瞧了未免介意。
他特意解释,“十一妹虽然活泼了些,但平时还是重规矩的,到了草原一时太兴奋,五妹不必多心。”
温宪公主苦笑,她说的是这个吗?
她是羡慕十一妹对四哥的那份亲近,四哥对十一妹的那份纵容,她敬四哥,也怕四哥,何况还有从小的生分,万万不会那般与四哥相处的。
“哦,妹妹知道了,妹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四哥如此紧张。”她笑了笑,故作轻松,仿佛只是开个玩笑。
她遥望宫墙,目光恍惚,道:“能像十一妹这样,挺好的。有十一妹哄四哥高兴,也挺好的,妹妹不打扰四哥了,四哥慢走。”
兄妹分开,各自离开。
四贝勒向来敏感,起初没感觉,后来也察觉五妹不对,但他不会琢磨女子的心,五妹又一向心思重,他自然猜不出对方的心思,只以为五妹近来不甚如意。
大概与额附有关。
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找个机会提点额附几句便是。
晚些时候请了安,四贝勒便打道回府。
正院里,四福晋笑着道:“今儿十一妹难得出宫来府上一趟,都说十一妹最没个公主的样儿,但妾身瞧着十一妹在,府里面挺热闹的。”
四贝勒皱眉,隐有怒气,“何人说的?”
四福晋掩嘴笑了笑,“贝勒爷又要找人算账?别人虽然说,但也不敢诋毁公主,大多说十一妹不像宫里长大的女儿,过于活泼,妾身想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宫里娴静的公主还少吗?”
四贝勒想到今儿见着的五妹,确实如此。
即便平时不说,他仍觉得十一妹的性子好。
四福晋瞧着四贝勒心情好了些,道:“性子活泼,好在不骄纵,还会体贴人,便是极好,将来一般的男儿怕是配不上了。”
无人敢嫌弃公主太活泼,又是得宠嫔妃生的公主,求娶的人家也多的是。
但十一公主定是要仔细挑的。
四贝勒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