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太后的话,苏麻喇姑苦笑,“我没什么能做的,胤祹老实,不像五阿哥有太后和宜妃护佑着,胤祹的额娘又不得宠,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
亲手养大的孩子,难免心疼些。
太后笑道:“当初太皇太后信任你,连皇上都承认你的本事,你有何担心的?胤祹的性情不会差了的,眼下胤祹还年轻,瞧着吧。”
苏麻喇姑无声叹气。
以前的盼头是太皇太后,如今是十二阿哥,该打算还是要打算些,指望十二阿哥的生母是指望不上的。
但她自个又有什么能做的?
太后又道:“听说万琉哈氏与瑾妃走的近些,以前这二人就较为亲近。能入了瑾妃的眼,她也不是没本事。”
苏麻喇姑道:“自个的孩子还要顾着,哪里会管旁人的孩子?这心思用了也是白用,以前太皇太后就说过,什么都没自个立起来有用。”
……
万琉哈氏坐在茉雅奇宫里,绣着扇面。
茉雅奇见她的绣工长进许多,不吝夸赞,“你的手艺愈发好了,这东西果然是看心性的。”
万琉哈氏这些年修身养性多一些,闲着就绣些东西,绣出来的东西连她都不及。
她只对画画和话本感兴趣。
万琉哈氏矜持笑笑,“可惜婢妾画的花样不好,还是娘娘画的好。”
茉雅奇笑道:“本宫画点花样,你帮本宫多绣上几件,正好。”
她有宫女帮着绣东西,倒是不用劳驾别的嫔妃,只是万琉哈氏偶尔给她送点亲手绣的东西,她觉得好看,也就拿些花样给对方用着。
她看得出万琉哈氏想在宫里有点有用之身,也是排遣寂寞。
俩人平时来往也就是因为这个。
对方还能用绣的这些东西讨宜妃欢心,偶尔还能得两句皇帝的夸赞。
能找到点事排解忧思,总好过一味惆怅无聊。
万琉哈氏放下扇面,叹口气,“多点本事也好,可惜用处不多。这点本事也帮不了十二阿哥。”
茉雅奇抚着一柄团扇,上面的梅花栩栩如生,仿若有淡雅花香袭来,“此身安好,心怀祝福,便是孩子最大的安慰,最大的助力。你盼儿女安好,儿女也盼你安好,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满足的?”
做了什么,能做什么不重要,强求没必要。
“按自己的心思活着就好。有些东西争来争去,不过是争到了一堆烦恼,你的孩子是否想要?”
有的皇子盼着额娘帮自己争取更多利益,比别的兄弟更强。
有的皇子也许自忖争不过,更愿意自在地活着。
十二阿哥并非在争强好胜的环境下长大,长大后面对的又是诸多有能力有野心的兄长。
她曾经也争过,后来才发现是虚妄,没有比好好活着,随心活着更重要。
万琉哈氏若有所思,喃喃,“烦恼吗?”
茉雅奇歪着身子,懒懒道:“有你和苏麻喇姑两个人教导,十二阿哥定然是个心性高洁的人。”
她见过几回苏麻喇姑,对方教不出太有野心的皇子。
争皇帝的关爱就更没必要了,没有人能真正得到,关爱最多的太子得到的也是一日胜似一日的压力。
成年的皇子早晚会有自己的差事。
万琉哈氏笑了起来,“娘娘想的真是不一样,或许胤祹能得到的只有兄弟间的关怀,这也难得了。”
茉雅奇听懂了她的意思。
好在对方也没瞒着所思所想,言语坦荡,茉雅奇并不排斥,反而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兄弟间自然要互帮互助。”
不指望有过多的联系,好歹偶尔伸一把手,这都是情分。
谁帮着谁都不一定呢。
万琉哈氏忽然提起了敏嫔,“这些年敏嫔也不容易,她本身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多年安分守己,谁知……人都有糊涂的时候。”
这话看似是为敏嫔说话,实则不然。
对方继续道:“宫里多的是不想风平浪静的人,并非人人都能眼明心亮,似娘娘这般安守当下。但换句话,除了这些,宫里的人也没有其他事了,来来去去的,为的不都是那些吗?”
茉雅奇心里一动。
万琉哈氏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随口一说。
话中又好似意有所指。
万琉哈氏待在长春宫,未必不会知晓一些事,但她不会做背叛的事。
对方没有指名道姓,茉雅奇猜出了她言外之意。
不管是不是宜妃做的,万琉哈氏没明说,茉雅奇不能确认,但大致没跑了。
但万琉哈氏又稍微调解了下,宫里的人没那么多事做,有个讨厌或憎恶的人好歹能支撑着,宜妃或许就是如此。
没有宜妃,也有旁人,都是如此活着的。
茉雅奇不一样,但不代表其他人就该跟她一样。
人都要有一个目标,没了目标就如行尸走肉。
茉雅奇低垂了眼睑,道:“你待在宫里这么久,看得也挺清楚,起码比我清楚。”
她没办法看透这些事,不愿忍受被人一直针对。
但宜妃这件事,经了这么多年她也了解,宜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