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诧异,“四伯没劝过吗?到底是四伯的生母。”
旋即又叹了口气,无奈道:“想来你我也是同病相怜,四伯与八爷一样难做,却不得不顾着养母,忍下心头的难受。但德母妃到底也是妃位。”
四福晋更尴尬了,不知如何说是好。
七福晋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八嫂似做作的话,忍不住道:“额娘不会管这些的,否则皇阿玛怎会答应?”
意思是皇上默许的,并非瑾妃阻止人家母子相见,不让儿媳孝顺。
那这意思就该是德妃犯了错,皇上才不让四贝勒夫妻去见德妃。
八福晋默了默,道:“外人不知,只会认为四伯凉薄,四嫂不孝。当然我知道四嫂不是这样的人,你我都是一样的,我怎能不懂?”
她装作同情和理解的模样,语气比之前更亲热了。
四福晋浑身不适。
回到府里,四福晋心情不好,喝了好几口茶。
四贝勒回府见她似有心事,问她,“受委屈了?”
心想不该啊,额娘从不会为难福晋。
四福晋犹豫片刻,把今日的事说了,“……这位八弟妹不好处,瞧着热情,说话却夹枪带刺的。她被良嫔刁难与妾身何干?何必阴阳怪气讽刺妾身?”
她难得对一个人如此生气,还向四贝勒抱怨。
四贝勒觉得新奇,多瞅了自己福晋两眼,别说这生气的模样比平时生动多了。
他难得也露出点笑,“爷听说过,这个郭络罗氏性子不好,八弟娶了她日后有罪受。她比你年纪小,你何必同她计较?”
四福晋委屈道:“妾身不想计较,只是想到日后还要同八弟妹来往,就头疼得很。”
她向来与人为善,却碰到个带刺的妯娌。
四贝勒沉默片刻,道:“爷知道你委屈了,爷何尝没听过这些话?”
四福晋倏地明白了,她自个都被八弟妹这样讽刺,兴许是八弟妹不高兴才要她一块不高兴。
但自家爷听到的恐怕更多。
她只是儿媳,一切听四爷的,那外人如何说四爷?
她不禁后悔,起身抱住四爷,“是妾身不好,爷别放在心上。”
四贝勒握住她抱住自己的手,坦然道:“无妨,听多了就没什么了。爷是孝懿皇后抚养大的,额……德母妃既然不想要爷,爷何必在意?外人所说与我何干?皇阿玛明白就好。”
他说时一脸冷漠,浑不在意。
皇阿玛从未指责他不记生母,只要他孝顺瑾母妃。
他选了这条路,就早已断了修复母子关系的可能,做了就不会后悔,更不会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
四福晋感慨道:“没想到八弟行事那样温和,八弟妹却如此气盛。两家如此之近,怕是少不得打交道,以后妾身会忍着些,不与八弟妹起争执。”
为了皇子们的面子情,各家的福晋也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和气,面上亲亲热热的。
这样的事对她不难。
四福晋又道:“后日三嫂家的嫡次子满月,各府的福晋都会过去,若能缓和些关系最好。”
料想八福晋也不敢一直得罪人。
……
数日后,茉雅奇在荣妃宫里喝茶。
荣妃说惠妃那边最近不高兴得很,“自打八贝勒有了福晋,八福晋常去惠妃宫里请安,那良嫔安分了几年以为儿子娶了郭络罗家的女子,以后好日子要来了。偏偏八福晋顾着惠妃的面子不去给良嫔请安。这良嫔就当众为难八福晋。”
说着笑了笑,“要说为难,八福晋可不是吃素的,反倒良嫔受了一肚子气,私下向八贝勒抱怨。八贝勒为了这事与八福晋闹了起来。这八福晋瞧着不好惹,却格外听八贝勒的话,没过几日就去给良嫔请安赔不是了。以八福晋那样的身份,被良嫔如此拿捏,实在有够憋屈。”
明面上惠妃是八贝勒的养母,对八贝勒有养育之恩。
倘若惠妃不高兴,八贝勒也只能讨好着,不能太孝顺生母,又不能完全不理。
有了八福晋,八福晋除了给惠妃请安,也该偶尔去良嫔那儿请个安,方不负两边的脸面。
八贝勒就算不常过去,心里也好受些。
但惠妃不痛快了。
却不能说什么。
毕竟八贝勒不常去找良嫔,偶尔才去请个安,已经算不错了。
只是八福晋代为请安而已。
八福晋却在宫里闹了笑话,什么八福晋对良嫔不敬,得罪了八贝勒,夫妻俩吵了一架。
刚大婚没多久夫妻就闹不和,是不好听。
只是八福晋面上不好看,八贝勒是为了生母,还是得了好名声。
荣妃看笑话似的,“直郡王还未娶继福晋,惠妃只有这么一个儿媳,因为良嫔而夫妻俩闹不合,惠妃瞧着八贝勒也不顺眼了些。”
因为八福晋不给良嫔请安就闹腾,这是打惠妃的脸。
荣妃倏地变了脸色,叹了口气,道:“说到底还是亲儿子儿媳好一些,能如你一般有个只认自己的养子和儿媳到底不容易。”
茉雅奇垂了垂眸,道:“八贝勒做的也没错,错的是良嫔,不应为此向八贝勒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