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被吓得不轻。
身为储君,岂能随便说出这种话?倘若叫人听到了……
好在奴才们都离得远,四阿哥暗中松了口气,道:“皇阿玛一心为太子着想。”
要求再多也是希望太子能够更加优秀。
他们这些皇子无不羡慕,太子却因此愁容满面,四阿哥不禁心情复杂,不知对方是真心还是随便说说。
他更不敢随便附和。
太子扭头看他一眼,目光在月色的映衬下添了些许寂寥,“皇阿玛的确为孤着想,但孤也会累,倘若因此失去了自由,你高兴吗?”
四阿哥答不上来,不知太子为何如此想。
身在皇家,谁又能得自由?
太子不奢望他答得出来,苦笑一声,道:“孤连太子妃都无法自己选,即便孤不满意瓜尔佳氏,皇阿玛也不会理解,孤身为太子,却没有能亲自做主的。倘若皇额娘还在,皇额娘会心疼,会怜惜孤,孤会好受许多,如今却连个安慰孤的人都没有。”
四阿哥无法理解太子的说法,姑且认为太子是怀念生母仁孝皇后。
太子话音一转,“孤兄弟众多,但真心敬服孤的有几个?何况大哥巴不得孤从这个位子下来。四弟,除了皇阿玛和索额图,孤只有你一个亲近的,孤知道你和别的兄弟不一样,不会像他们一样害孤。孤不贪恋这个位子,但除了这个位子,孤什么都没有,倘若真有那一日,孤不会亏待你。哦,还有七弟和九弟,他们与你是一样的,将来都是孤的好兄弟。”
四阿哥心中一动,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
太子认同的兄弟必定是真心追随太子的,不能有二心。
他不动声色道:“在胤禛心中,太子是最好的二哥,也是最好的太子。”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道:“只有你这样想了。”
四阿哥陷入沉思。
他是有心帮衬太子,将来得个好结果,抚养他的孝懿皇后已逝,给不了他后盾,他的生母厌恨他,瑾额娘待他好,但有些东西需要自己争取。
只有亲近太子,得到太子的信任,将来才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有所作为。
他绝不甘心做一个普通的闲散亲王。
除了太子这条路,没有别的选择。
但他没想过要把两个弟弟拖进来,那风险太大,只有他一个才不会陷得太深,被认为结党。
太子却怕扶持自己的人不够。
担心孤立无援被大阿哥一方斗下去。
也或许是不放心他会忠于太子,想彻底拉他下水。
他意识到太子有了危机感,打算笼络其他兄弟,能找的也只有与他亲近的那几个。
不久,他们回去与众人喝酒,与蒙古人聊的甚是投机。
草原的天黑的晚,一到了夜里才是最热闹的时候,直热闹到亥时之后才各自回去歇息。
这几日康熙召茉雅奇过去多一些。
宜妃受了些冷落,十分不甘。
尽管不愿意与茉雅奇碰见,还是很容易就碰到,总没好脸色。
宜妃语气刻薄,“这草原当真是养人,妹妹的脸色是一日胜过一日。”让她越瞧越不顺眼。
她已经好几日没被皇上传召了。
瑾妃却能常常进皇上的明帐。
连膝下养的四阿哥都与太子那般亲近,这几日表现很不错。
茉雅奇看了眼宜妃奇臭无比的脸,微勾唇角,“宜妃也不遑多让,比在京时更明媚动人了,那些蒙古格格看了都要羡慕嫉妒。”
嘴上是夸赞,听在宜妃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
宜妃心情不好,脸色如何能好了?什么蒙古格格看了都要羡慕嫉妒?分明是嘲讽。
听到这样的夸赞,宜妃怒气不减反增,“哼,姐姐我有一句话提醒你,莫要得意忘了形,听说近日四阿哥与太子走得近,如此急切地巴结太子,外人看了如何想?惠妃母子俩如何想?”
太子是尊贵,但有个大阿哥与太子势如水火,未来还不知会如何,巴结太子,得罪了大阿哥,被当了出气筒,未必就是好事。
连瑾妃母子都有可能招了惠妃的记恨。
宜妃恨不得立刻挑拨了惠妃恨上瑾妃,好看着瑾妃因为白得的儿子处处与人为敌。
茉雅奇毫不动怒,神情怡然得很,“多谢提醒,只是不劳你费心了,身为皇子都是为了大清,为皇上为太子效力都是理所应当,兄弟间走动些也没什么。倘若与兄弟疏离,皇上也不会高兴吧。”
宜妃说不过她,气得脸黑。
茉雅奇绕过她去了别处,正巧又遇上了出来散步的王格格。
顺便带着王格格在周围逛了逛,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有蒙古男子与大清的皇子比赛骑马。
若非身份所限,茉雅奇真想去骑上一回。
在皇宫里待了那么多年,心情多少有些憋闷,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然而来了此处只能看着解解闷。
不久有人来此,是皇帝身边的太监,说皇上有请。
茉雅奇跟着去了,让王格格回去。
到了地方发现康熙正坐在一处空地喝茶,头顶是明黄色的华盖,遮挡着阳光,身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