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外。
钮祜禄氏居高临下瞥向一旁的德妃,“乌雅妹妹可有听过,那些害了孩子生母的是要遭报应的?也不知谁传的消息,未免太恶毒了,乌雅妹妹哪里是这样缺皇子的人?”
德妃毕恭毕敬道:“自然是谣言,娘娘岂是听信那些谣言之人?定会相信臣妾的清白。”
钮祜禄氏闻言哼了声,“谣言是不可信,不过,妹妹还是好好做人的好,犯了糊涂就不好了。”
茉雅奇在后面听到了,看了眼荣妃,心想,这钮祜禄氏倒是个有意思的,以前护着德妃对付皇贵妃,如今因为德妃害了皇子生母,貌似厌恶上了德妃。
看来钮祜禄氏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荣妃微微一笑,悄声对她道:“同样是皇子生母,她自然忌讳这事,德妃这样做太损阴德了。”
去母夺子在宫里很常见,以前未必没有,端看有没有人看不过眼去。
宜妃阴阳怪气道:“是啊,德妃姐姐有五公主,有什么担心的,何必铤而走险?真做了这样的事,皇上岂会容得下?是不是啊德妃姐姐?”
德妃强笑着说是。
只有五公主没有皇子,哪里能满足?没有个皇子傍身始终站不稳脚跟,又怕皇子将来惦记生母,与自己不亲,浪费了自个的心血。
这才是德妃铤而走险不惜除掉皇子生母的原因。
但这样损阴德的事没几个人干的出来。
德妃也是真狠,怪不得历史上能走到最后。
一个答应,虽是条人命,但为了皇子有个体面的额娘,皇上自然不会为此大动干戈处置了德妃,德妃才敢这样做。
说到底此事只是流言,尽管很多人心知肚明,却没有明着戳破。
晌午前,皇贵妃让人请皇上到翊坤宫用膳。
“昨儿胤禛从上书房回来,瞧着心事重重的,不知怎么了,问他身边的人也问不出来,这孩子,心事越来越重了,臣妾都瞧不明白。”佟佳氏为此苦恼不已。
她向来对胤禛的一举一动都很关心,生怕他有什么不妥,如今却猜不着儿子发生了何事,怕又是与德妃有关,特意让人去查,也没查出什么。
康熙道:“胤禛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很正常,你虽是关心他,但也该放心才是,胤禛自个有分寸,该说自然会说,不说想来是没什么要紧的,怕扰了你静养。”
说着握住了佟佳氏的手,道:“你这些日子愈发憔悴了,朕忙着政事来得少,你也该注意些身体才是,别总让朕挂心。”
佟佳氏勉强笑了笑,“臣妾的身子有什么打紧的?不过是小病,臣妾自个心里清楚,就是处理宫务有些力不从心,让皇上烦心了。”太医让她静养为重,佟佳氏不会强撑着,也盼着身子慢慢好些。
康熙道:“宫务自有惠妃和荣妃帮你,她二人都是妥帖的,朕还算放心,只是朕希望你尽早好起来,有你管着后宫,朕踏实。”
听了这样的话,佟佳氏终于露出些微笑,她总想起前些日子皇上的冷淡,如今瞧着皇上对自己一如既往,她才放了心。
佟佳氏轻轻靠在皇帝怀里,道:“臣妾自会好起来让皇上放心,但还有一件心事,臣妾盼着与皇上恩爱白头,皇上对臣妾永无芥蒂。自打进了宫,臣妾放在心里的只有皇上,如今又有了胤禛,臣妾很是满足,还望皇上莫要远了臣妾。”
空气变得有些静默。
康熙轻轻环住了她,良久道:“朕知你的心。”
……
自从皇贵妃要静养,宫务就由荣妃和惠妃帮着协理宫务,倒还井井有条。
如今太皇太后不在了,嫔妃们常常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虽然不喜热闹,但也乐得有人偶尔来请个安,陪着她说说话。
她虽是皇帝的嫡母,而非生母,但康熙对太后很是敬重,是以嫔妃们还是多去太后宫里讨太后欢心的。
与太皇太后一样,太后对贵妃钮祜禄氏和宣嫔博尔济吉特氏很是亲近,对佟佳氏就淡淡的。
所幸佟佳氏要静养,就去的少,更是不爱讨人嫌,只让四阿哥下了学给太后请安。
太后还是很喜欢孙辈的,尤其是见了宜妃的十一阿哥和荣妃养着的十三阿哥,太后更是欢喜。
前面几位皇子都去了上书房,只在傍晚跟着太子来请安。
十阿哥也在今年正月去了上书房。
茉雅奇的两个孩子都去了上书房,承乾宫冷清了很多,茉雅奇就常常去西六宫给皇贵妃请安,或是去找荣妃说话。
倒是又在启祥宫遇见了万琉哈氏。
万琉哈氏清瘦了些,精神却好,因为十二阿哥由苏麻喇姑抚养,平时见不着,皇上也不常临幸她,为人更加沉默,她随着茉雅奇出了启祥宫。
茉雅奇对她道:“昨儿给太后请安,出来遇见了苏麻喇姑,也瞧见了十二阿哥,很是健康可爱。”
苏麻喇姑原名苏沫儿,因着是太皇太后生前的侍女,皇帝又敬重,宫里人都尊称她一声苏麻喇姑,苏麻喇姑住在慈宁宫旁边的小佛堂,本就离得寿康宫近,苏麻喇姑不常出来,但偶尔也去给太后请安。
茉雅奇当时遇见苏麻喇姑,对方还颇为友善地说了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