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答,康熙不满意,“怎么不说?你告诉朕,倘若有人对朕的孩子心怀叵测,朕该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茉雅奇觉得他并非要自己的答案,却固执地问她,根本是在闹脾气,找发泄的对象。
见他如此执着,仿佛自己不答就不罢休,茉雅奇叹口气,道:“倘若有人对嫔妾的孩子不利,嫔妾自然会追究到底,绝不会纵容,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康熙诧异,“哦?倘若是朕信任的人呢?”
茉雅奇道:“皇上若想取舍,嫔妾没有可说的,嫔妾只有一问,皇上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吧?”
康熙久久不答。
茉雅奇又道:“若是皇上尽力保护,自然不会有那一日,无需纠结。”真到了那一日,心中便有了取舍,何必问她?
康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不出喜怒。
茉雅奇看着他,道:“皇上怎么了?可是嫔妾说的话不妥?”
康熙抚了抚她的眼眉,道:“说的很对,你很大胆。”忽然叹了口气,道:“若某日你对朕失了这份真诚,朕不会饶你,记住了。”
茉雅奇抬眸反问,“皇上是在要嫔妾的承诺吗?那皇上可否也给嫔妾一个承诺?”她难得露出一分狡诈。
康熙顿时皱了皱眉,“从无人敢跟朕索要承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茉雅奇脸上溢满笑容,“嫔妾自然知道,只是顺着皇上的话而已,嫔妾会答应您,但您也得讲公平才是。”
凭什么她不能向皇帝讨要承诺?说到这儿了,她这就讨要一回。
总要给自己多一层保障。
有什么敢不敢的?
公平?康熙觉得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大胆,更狂妄,但狂妄的叫他心喜。
他仔细看着这个女人,终于开了口,“你倒说说。”
茉雅奇微微笑着,道:“一个无论何时何地,无条件满足嫔妾一个要求的承诺。”
康熙愕然,旋即被气笑了,“你倒是口气大。”他并未恼怒,只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异想天开。
他堂堂皇帝,何曾无条件给过一个女人承诺?还是一个不确定的承诺。
他怎会答应?
茉雅奇脸上流露出自信,“对皇上而言,这个要求是胆大妄为了,但您不必着急回绝嫔妾,将来您可以决定是否满足嫔妾这个要求,太过分的,嫔妾也不敢提。毕竟您是皇上,不存在出尔反尔,但只要您能做到,相信皇上不会不答应。”
毕竟有几件事是皇帝做不到,不愿做的?
康熙深深地看着她,半晌,道:“朕答应你便是。”
起初他觉得荒唐,是这个女人在胡闹,但此刻不禁生出一些好奇,方才还有些郁结的心稍稍缓解了些。
茉雅奇道:“那嫔妾也答应皇上,绝不会对皇上有一丝虚言。”
和皇帝讨价还价是不切实际的,但她就是如此做了,是康熙方才的态度,那句话给了她勇气。
抓住机会,给自己讨点利息,她向来很会。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
康熙哪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竟招来这么个荒唐的要求,她是真敢提,从前不知她如此脸皮厚。
茉雅奇道:“皇上今日为何问嫔妾这些?可是有人对六阿哥不利?”
康熙在她脑袋上拍了下,“休要胡说,谁敢谋害朕的皇子?”
茉雅奇心道,不是你说的吗?
康熙又提醒她,“不该说的别说,记住,今日你什么也没听到。”
茉雅奇十分理解,“嫔妾懂了。”
……
佟佳氏得知德妃又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说自己谋害六阿哥,当下气得七窍生烟。
她让人叫来德妃,让德妃跪在地上,自己端着茶,神色自若,“德妃,你可知本宫叫你来有何事?”
德妃抿着唇,摇摇头,道:“臣妾不知。”
佟佳氏冷哼了声,旋即道:“不知六阿哥身体可好?太医如何说的?”
德妃沉默片刻,道:“太医说六阿哥吃错了东西,没什么大碍。”
佟佳氏长长哦了声,“既然没大碍,瞧你紧张的,竟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起来,你可知污蔑本宫是大罪?”末一句话骤然变得凌厉,茶盏重重落在几上。
跪着的德妃眼眸微闪,迅速磕了个头,道:“臣妾不敢,想来是皇贵妃误会了,臣妾从未说过污蔑皇贵妃的话。”
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佟佳氏咬碎了牙,冷冷道:“你不承认没关系,本宫知道你恨不得扳倒本宫,可你不过是个妃,凭什么如此自信?本宫要你死,不过几句话的事儿,你说本宫谋害六阿哥,倒是拿出证据来,倘若没有证据,便是污蔑本宫,本宫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说不出来也没关系,你若再如此不知死活,本宫不介意再让六阿哥与你分开,让你余生更没了指望。”
德妃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她骤然抬头,凄然道:“皇贵妃何苦如此为难臣妾?臣妾已经放弃四阿哥,您还要如何?臣妾有今日是皇上怜惜,臣妾自问不曾愧对皇贵妃,皇贵妃恨臣妾,大可针对臣妾一人,何苦伤害六阿哥?”
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