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心想,这二人真是心有灵犀,昨儿夜里康熙才对她说了,今儿德妃就来劝她不要在意。
呵,不怪德妃这么久恩宠不衰。
只是前几日没来说,今儿却来说这话,未免显得太假了,何必呢?
茉雅奇谦恭道:“德妃娘娘多虑了,嫔妾不是那小心眼的,而且皇上也解释过了。”
德妃面上一僵,旋即道:“哦?是吗?看来皇上很在意妹妹的心情。”
茉雅奇笑了笑,“嫔妾如何当得起?皇上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嫔妾很有自知之明,倒是德妃娘娘,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德妃露出诧异之色,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一时无言。
茉雅奇又道:“德妃娘娘深受皇上宠爱,六阿哥亦是如此,与您相比,嫔妾实在不算什么,既然您不会在意皇上对嫔妾的那一点点怜悯,嫔妾有何道理在意那日之事?”
言外之意却是你堂堂德妃,受尽宠爱,却对我一个嫔位耍尽手段,生怕被夺了宠爱似的。
这般小心眼,未免叫人小瞧了去。
事情既然做了,又何必再来装无辜,讨人嫌?
德妃仿佛没听懂似的,“妹妹说笑了,本宫岂会在意这个?妹妹育有皇子,皇上怜惜妹妹本是应该,妹妹不恼了本宫就最好不过。”
茉雅奇岂会就此善了?
她继续道:“啊,皇上还对嫔妾说过,德妃娘娘以前伺候过皇贵妃,又伺候了皇上,最是体贴入微,嫔妾自愧不如,很羡慕德妃娘娘的本事。皇上总说嫔妾笨嘴拙舌,讨不了别人欢心,想来就是因为学不到德妃娘娘这份细心。可惜啊,嫔妾就是这样笨,注定是学不会了。”
她也不打算去学,太膈应人了,还是这样直来直去更痛快。
德妃终于没办法维持那副和善亲切的样子,她脸色微微僵硬,似有些恼怒,却不好说什么。
半晌,她强行挤出一丝笑,“妹妹谦虚了,妹妹今儿真是话多,以前瞧你很是沉默寡言的。”
茉雅奇诧异,“是吗?许是和德妃娘娘熟了些,嫔妾不自觉就说话多了些,没说什么不合适的吧?”
德妃摇了摇头,“没有,妹妹多虑了,本宫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茉雅奇屈膝恭送,“德妃娘娘慢走。”
千万别来了,她烦透了。
德妃在她这儿吃了瘪,并未瞒过有心人。
佟佳皇贵妃知道后,一脸诧异,旋即露出一丝兴味,“哦?她当真如此说了?”
雅莹忍着笑,道:“是呢,听说德妃娘娘没说什么,匆忙就回去了。”
佟佳皇贵妃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腿,神色兴奋,“没想到这戴佳氏有如此本事,能气得德妃无话可说,狼狈离去。”
她早就受够了德妃,苦于对方说话行事太无懈可击,她始终找不到理由出手。
没想到一个戴佳氏竟替她出了这一口气。
句句软刀子似的扎在德妃的伤口上,又让人无法反驳,太解气了。
她忽然冷静了下来,笑道:“听说前阵子德妃从承乾宫截了胡,戴佳氏想必才因此恼了,这个德妃,平时装惯了和顺,从来不知收敛,做了这等事还上门去炫耀,没想到撞到了不好对付的,以后可有的瞧了。哼,戴佳氏受了委屈,碍于身份不好发作,本宫也该帮她一下才是,毕竟也是有了两个皇子的。”
康熙也听说了,但他听说的版本自是不同,他沉着脸问,“她当真那样说了?”
魏珠弯着腰,小心翼翼道:“是外边人传的,德妃娘娘回去的时候确实脸色很是不好,不过想来是有人胡言乱语,误会了。”
康熙静了会儿,没再多问。
夜里,康熙去了皇贵妃殿里,与皇贵妃一同用膳。
佟佳氏漫不经心道:“这德妃性子一向娴静,与谁都不远不近,没想到和瑾嫔如此亲近,瑾嫔虽然安分,却沉闷无趣,更是不大与人来往,德妃怎的与她走到了一块儿?一个妃,总不好巴结到一个嫔头上。”
她仿佛意识到说话不当,改口道:“臣妾说错了,以德妃的性子怎会巴结人?想来是与瑾嫔一见如故,只是瑾嫔那性子,连嫔妾都不好说的。”
康熙看她一眼,“怎么说起这个?”
佟佳氏笑道:“臣妾只是觉得有意思得很,瑾嫔没想着去巴结隔壁的德妃,德妃倒是经常往承乾宫跑,臣妾从来知道瑾嫔不如德妃和顺周到,说的话没几句叫人高兴的,当初郭贵人受了气,宜妃就说过此事,她还为此很是气恼。”
康熙不禁笑了,“她哪里不和顺了?朕瞧她平时还算和顺,倒也没你说的那样,宜妃她一向吹毛求疵,难免有些不满。至于德妃,说她巴结一个瑾嫔,亏你说得出来。”
佟佳氏赧然,“所以臣妾才说有意思,不过是个外头传的笑话罢了。”
康熙没说话了,气氛沉默了下来。
佟佳氏继续道:“虽然瑾嫔不太会说话,但臣妾瞧得出来,她就是性子直了些,但是挺讨人喜欢的,没什么坏心眼,不像有些人,总是藏了许多心思,叫人捉摸不透。”
康熙道:“你夸她不止一次了,就如此欣赏她?”
佟佳氏莞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