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忽然叹了口气,“连你也不愿为她说话。”
茉雅奇迟疑了下,道:“皇上心疼宜妃娘娘吗?”
康熙看她一眼,“朕为何心疼?”
茉雅奇:不心疼你刚才的话是何意?不是想要她说些好的?
她沉默。
康熙皱眉道:“莫要胡乱猜测朕的心意。”顿了片刻,又道:“嫔妃如何,朕不在意,宜妃言行无状,确实该受教训,朕不会指责皇贵妃的做法。”
所以才不为宜妃说情吗?
但她不好再揣测皇帝的心意,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或许嘴上不在意是因为顾着皇贵妃的面子,他自个的面子。
但她看得出皇帝心情不好。
就是不知是因为谁了。
康熙道:“她若有你这般收敛,就不会如此,是朕纵容了她。”
茉雅奇忽然觉得康熙并不是那样喜欢宜妃。
明明以前那样宠爱宜妃,却说宜妃不知收敛,说他太纵容。
不喜欢张扬的宜妃,却又纵着宠着。
皇帝表面的宠爱就是喜欢吗?她忽然理解,也许并不是。
他同时宠爱着那么多人,但同时又是冷漠的,可以对一直宠爱的人弃之不顾。
果然,帝王的爱太奢侈,有所期望终会失望。
皇帝没去质问皇贵妃,或为宜妃说情,只是留在茉雅奇这儿。
连着三天留在承乾宫,与她们母子三人在一起,然后才去了翊坤宫。
没为此与皇贵妃闹出不愉快,宜妃也还被禁足着。
佟佳皇贵妃对着皇帝抱怨,“宜妃当着臣妾的面说出那些话,平时臣妾不计较,她却得寸进尺,说臣妾故意留皇上,不害臊,臣妾哪里忍得住?”
康熙笑着,“朕都没说,你倒是抱怨上了。”叹了口气,道:“朕这几日没来,就是不想说她,表妹何必再说这些?”
佟佳皇贵妃悬着的心落了地,嗔了句,“臣妾还以为皇上生气了呢。”
康熙道:“她惹你不高兴,你该如何如何,你是朕的皇贵妃,后宫都归你处置,只要不过分,如何都行,不过是禁足而已。”
这边充满温情。
另一边钮祜禄贵妃邀茉雅奇去永寿宫闲聊。
茉雅奇到了后,荣妃也在,过去同处一宫的二人再聚,钮祜禄贵妃笑道:“今儿突然想起你们二人,本宫这儿有些料子,想着赏给瑾嫔。”
突然赏她料子,茉雅奇不明所以。
荣妃笑道:“贵妃娘娘赏她作甚?怪突然的。”
钮祜禄贵妃看茉雅奇一眼,道:“自打你生了九阿哥,本宫还没赏过你什么东西,这次就补上了。本宫虽进宫较晚,却也盼着和宫里的姊妹和睦相处,本宫与你们二人最是相熟,自然不能小气。荣妃虽然不缺东西,本宫还是赏你一些,免得你酸了。”
荣妃讪讪,“臣妾怎会酸?这是她该得的,也是娘娘的厚爱,她不收就是她不懂事了。”
茉雅奇还是屈了屈膝,谢了赏,没有推辞。
钮祜禄贵妃露出满意的神情,“本宫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她喝了口茶,话音一转,“宜妃被禁了足,是她不谨慎,本宫以前就说过她,可她不听,也该她记住了。皇上这几日在你宫里,可说了宜妃什么?”
这话问的茉雅奇。
茉雅奇脸不红气不喘,道:“皇上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与嫔妾说的。”
钮祜禄贵妃点点头,似是信了,“只能盼着皇贵妃消些气,宜妃好好思过,便能出来。”
她看了看茉雅奇那张脸,笑道:“瑾嫔妹妹确实多了份周到,宜妃进宫这么多年,就没学会这点。”
茉雅奇不懂钮祜禄贵妃的意图,但她看得出对方的友善。
她没想到连钮祜禄贵妃都能对她报以善意。
是拉拢吗?她觉得没必要,宜妃那样的才更值得钮祜禄贵妃拉拢。
而她不信任何的拉拢和表面的亲善。
茉雅奇谦虚道:“宜妃娘娘入宫多年,嫔妾怎比得宜妃娘娘周到?想来是误会罢了。”
钮祜禄贵妃了然笑道:“皇上能在这时候去你那儿,也不去为宜妃说情,可见对你的信任,妹妹何必自谦?”
茉雅奇无法回答,这是事实,她找不到理由解释皇帝的行为。
一旁的荣妃咳了声,道:“许是皇上政务繁忙,故而没顾得上宜妃妹妹一事,不过是去瑾嫔那儿坐一坐,哪里担得起贵妃如此抬举?”
即便二人不再同住一宫,荣妃还是一贯地为茉雅奇解释。
茉雅奇又记了次对方的恩情。
钮祜禄贵妃没再固执己见,她轻笑,“也罢,就当本宫是多心了。本宫挑的几匹料子都挺适合瑾嫔的,瑾嫔虽生了两位阿哥,瞧着还是那样年轻鲜妍,就是气质稳重些,正适合这些持重又亮一些的颜色。”
茉雅奇赶紧起身屈膝,“劳贵妃娘娘费心。”
从永寿宫出来,茉雅奇出于过去的情分,又去启祥宫坐了会儿。
荣妃道:“没想到贵妃对你如此另眼相待,但你心里要有个谱,别怪本宫没提醒你。”
茉雅奇深深屈膝,“嫔妾明白,多谢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