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仍不得宠,也比其他人多了个皇子。
茉雅奇毕竟是除了四嫔之外唯一生了皇子的。
凭这点,茉雅奇的待遇就好了不少,眼下茉雅奇虽然仍是庶妃,却是领着嫔位的份例,这就是生了皇子的好处。
到了冬天,屋里的炭也足够她使了。
茉雅奇拿毛笔在宣纸上画着,是外面的雪景,闲来无事,她捡起了大学时代学过的画画。
连喜荷都忍不住好奇,“以前不知主子还擅丹青,且画的这般好。”
茉雅奇神色自若,“幼时学过,后来许久不曾画了,手法都生疏了些。”
兰香拍着手,笑道:“这极好,将外面的景色画下来,真是妙不可言,奴才都忍不住想画了,可惜奴才不会。”
喜荷和兰香都是没读过书的,只是些许认得几个字,画画就更不会了。
兰香说着不会,表情却并无多少遗憾。
这时候外面传来些许动静,原来是皇上来了,茉雅奇匆忙出去,在荣嫔身后跪下请安。
一同迎驾的还有其他两个常在,一个贵人。
康熙同荣嫔去了正殿,其他人都依依不舍地回去。
茉雅奇回到屋里,又喝了些热茶,从半开着的窗户看向正殿外躬身立着的魏珠,那位御前大太监。
康熙在启祥宫留宿的不多,一般只是来这儿坐会儿,看看两个阿哥,侍寝还是别的年轻得宠的嫔妃。
但就算只是来坐会儿,一个月也会来好几次,启祥宫不算冷清。
前几次侍寝,茉雅奇看出了几分皇帝的性情。
皇帝的心思当然是不可猜的,康熙是一个威严的皇帝,心思深沉,对寻常的嫔妃从来是一脸冷淡,难有笑脸。
这样的康熙难免叫人觉得紧张,不敢有丝毫大意。
大概对政事认真的皇帝都是如此。
是以茉雅奇面对康熙从来不做多余的举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默默观察,然后让自己不出错。
后宫美女如云,茉雅奇心知自己没那么特别,很难让皇帝区别对待,没关系,只要她能偶尔让皇帝注意到,不至于忘掉,总有一日她能成为主位。
在这样的人面前,小聪明是没用的,她也不喜欢用小聪明,只以自己的本性行事。
因为见皇帝见的不多,她紧张的时候不多,大多时候都还是轻松的。
她低下头,继续画着画,并未被外面的一切影响。
兰香讶然道,“皇上在正殿,主子还能如此镇定地作画,奴才时刻提着心,万一皇上想起来看看主子,主子能及时迎一迎。”
茉雅奇没说话,喜荷点点她的脑袋,“皇上哪会轻易来此?就算要见主子,也是召去正殿,或到乾清宫去。”
这儿毕竟只是偏殿,不是皇上会待的地方。
兰香哦了声,没话了,但表情仍有期待,茶沏了一次又一次。
茉雅奇对兰香的乐观没在意,兰香总以为她苦尽甘来,前头侍寝了几次,皇上会对她在意一些。
这样的想法没什么错误,但希望不大就是了,随她去吧。
半个时辰后,康熙大步离开正殿,忽然脚步顿了顿,瞥了眼东偏殿的方向,对魏珠道:“晚些让戴佳氏到乾清宫。”
魏珠愣了下,随即应了声嗻,匆匆跟了上去。
冬日夜晚来的快,当敬事房来的时候,茉雅奇稍微意外,然后收拾了一下,跟着去了乾清宫。
还是西暖阁内,里面温暖如春,地龙烧的很足,甚至觉得有些热了,茉雅奇盯着明黄色的帐顶,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
康熙今日的话多了些,“紧张吗?”
茉雅奇怔了下,不知如何答,实际早已不紧张了,习惯了,但要说不紧张,是不是不妥?
她违心道:“紧张。”
康熙眯了眯眼,盯着她镇定的眸子,使劲掐了把她的腰,茉雅奇嘶了声,一脸懵。
“在朕的面前,莫要言不由衷。”明艳动人的嫔妃不少,但明明不紧张,却胆大如斯敢欺君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眼前的戴佳氏不算明艳动人,却从不胆怯,不惧怕,不紧张,不害羞,与旁人不同。
这不算什么。
他不在乎自己的嫔妃是否对自己有情,为了荣宠与子女的比比皆是。
但瞧着她对荣宠也并不十分上心,起码的取悦都不会,实在怪异。
若是故意如此,便太过愚蠢了。
康熙掐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朕不喜欢玩心眼的女人,你若坦诚一些,朕或许能免了你的罪。”
一般情况下,对方会露出怯意,然后求饶,绝不敢再用任何手段。
但她稍稍想了下,这才有些为难地道:“那……奴才不紧张。”原来对方不希望她说紧张,或是不喜欢她说谎。
康熙:“……”他死死盯着她,观察她的面部表情,却只有坦荡。
他不禁冷笑。
坦荡?哪个嫔妃会对他露出如此坦荡的表情?
茉雅奇察觉他不高兴,却不明所以,但眼下是关键时候,对方还是发泄了一顿,茉雅奇没有精力去思考。
她更加配合,希望让对方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