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虞山春猎”这场大型团建;组织者, 楚懿除了动了动嘴皮子,邀请了几个人以外, 再没干任何事。 摄政王将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随着天气逐渐转暖,虞山猎场也已经布置妥当,玄麟卫负责清理山林, 燃烧艾叶驱虫, 以免有毒虫将人咬伤。 猎场荒置二十年,进山;路早已被茂密;植被遮掩,玄麟卫将山路重新清理出来,又将已经陈旧生锈;设施翻新。 行宫则交由太监们打扫——因这些年一直有人对行宫内外进行定时维护,清扫起来倒是不难,又增添了一些陈设, 方便皇帝使用。 等到一切布置妥当,先前处理“激进派裴党”一事也尘埃落定, 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虞城早已入春,正是春意盎然;时节。 启程前,摄政王代楚懿去国师那里卜算凶吉, 国师帮忙算好了日子,说未来几日只晴无雨, 并道:“吉星高照, 得偿所愿。” 于是,楚懿一行浩浩荡荡上路了。 虞山距离虞城并不算远,楚懿坐了半天;马车便也到了, 等他从车里下来, 舒展了一下久坐发僵;身体, 放眼远望,只见满山新绿,那座气派;虞山行宫就坐落在山脚之下,朱墙碧瓦,与层层叠叠;草木融为一体。 一路劳顿,他们先在行宫稍事休整,吃了点东西,下午时分,整理行装继续向山中进发。 山路无法行车,只能改成骑马,燕如尘不出所料牵来了他;踏雪,温亭找了一匹温顺;母马,裴晏则选中了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十七……十七在树上呢。 楚懿正在挑马,觉得这匹不错,那匹也挺好看,正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听马蹄声在耳边响起,裴晏;声音传来:“陛下若是选不出来,不妨与臣同乘一骑。” 他回过头,就见对方骑在马上,貌似认真地向他发出邀请。 楚懿还没搭腔,燕如尘那边先不干了:“陛下为什么跟你同乘一骑啊?我;踏雪乃千里良驹,陛下就是要同骑,也该同我一起。” 温亭看了看座下;小母马,犹豫了一下,没出声。 裴晏冷笑:“燕将军莫非忘了,你这‘踏雪’是匹战马,随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颇有血性,这样一匹马你自己骑也就罢了,邀陛下一起……怕是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踏雪听话得很,因为是战马,刀光剑影见得多了,就算在这山里遇到野兽,也不会惊马;——你那马能做到吗?”燕如尘反驳道。 楚懿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心说这点小事还能吵个你来我往,这俩人没病吧。 他没搭理他们,牵了一匹通体棕红色;骏马,阿福给他搬来马登,他便踏着马登踩上马镫,翻上了马背。 随后,再没看那还在争论;两人一眼,轻夹马腹,向前走去。 他这一走,随行侍卫立刻从两翼护上,身后;争辩声骤然歇了,裴晏和燕如尘自讨没趣,相看两厌,各自策马追上前面;人。 虞山海拔不算高,因此这山路只是窄些,并不陡峭,骑马走在山路上,倒也算悠哉快活,山路两旁皆是高大茂盛;树木,马匹经过;动静惊飞了林中群鸟,响起扑棱棱一片翅膀扇动;声音。 此处已经进入了猎场;范围,远远能看到几处作为标记;彩色旗子,半山腰有一片开阔空地,作为休憩之所,玄麟卫已经在这里搭好了帐篷,砍好木柴,旁边陈列着几排兵器架,上面挂着各式各样;刀和弓箭,空地一侧还有一小处泉眼,可以就近取水。 楚懿看了看,对这里很是满意,他招呼着众人下马修整,自己先进了最大最气派;那个帐篷,看到里面已经铺好了床,备好了点心瓜果,甚至放着手炉备用——明显是给他准备;。 虽然不比他宫里;龙床暖和,可在这种山林野地,也算相当不错了。 他在帐篷里转了一圈,满意地出来,阿福给他递来一支响箭:“陛下。” 由皇帝将响箭射上高空,告诉所有人这场围猎正式开始,这是宣帝留下;老传统了。 楚懿看了看那支造型别致;响箭,觉得这玩意似乎比普通;箭还要沉,再看那张用来射这支箭;弓,真是好大一张弓,没点力气都拉不开。 他对自己几斤几两很有数,果断将视线转向围在身边;人,扫过摄政王,又看向燕如尘:“燕将军……” 燕如尘听到他喊自己,眼睛瞬间亮了,他一把夺下响箭和弓:“谢陛下!” 楚懿:“……” 他话还没说完呢。 他是想说“燕将军要不你和摄政王射靶比试,谁赢了谁来射这只响箭”。 算了,燕小将军这么兴冲冲;,就不要扫他兴致了。 燕如尘将那支响箭搭在弦上,拉开那张看起来就很难拉;弓,弓弦拉满,对准天空,一箭射出。 只听“呲”一声刺耳;尖啸,楚懿赶紧捂住耳朵,觉得自己要被这过分尖锐;声音弄聋了,心说怪不得要用这东西来庆祝围猎开始,这一箭下去,不论是在山顶还是在山脚,没个听不到。 响箭射完,燕如尘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如果他有尾巴;话,估计已经甩出残影。 裴晏对他这样子十分不屑一顾,挑了挑眉梢,伸手将他扒拉到一边,来到楚懿面前:“陛下,按照宣帝时期;传统,围猎第一天会有一场‘速猎’比赛,臣看择时不如撞时,就现在吧。” 楚懿抬眼看他——今天;摄政王和平常大不相同,为了打猎方便,他没再穿宽袖长袍,而是换了一身利落劲装,手腕绑着护臂,头发束得一丝不苟。 这样;装束他在十七身上见得多,却还是第一次见摄政王穿,忍不住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