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宁有些惴惴不安,主动在丰愚行情绪缓和后道歉。
“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境和如此性子我早知道,只是我忽略了而已。”他在现代社会接受了全新的教育,对于他而言,这边三十五年的生活,无非就是他人生的加长期。
可李境和不是。
他忽略了这一点。
在阅历上,他今古加起来五十余年,而李境和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年。
丰愚行没有责怪,耿宁却有些气馁,“那丰总,我们以后怎么称呼长公主呢?”长公主的称呼不过是直播节目里的角色扮演,真实生活中私下定然要接触,总不能不吭声吧。
“没事儿,当我面不改,还是叫夫人。”他停了片刻,“如若遇到她,就叫李小姐吧。”
他如今有些头疼的是,怎么让李境和不生气,想到这里,他看了看眼前的耿宁,“平时你跟你老婆吵架,怎么哄她呢?”
这……
耿宁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我们夫妻的话,得看谁错了,要是我错了,我肯定赔礼道歉,再买个她喜欢的礼物什么的保准消气。如果是她的错,我晾她一会儿,再给个台阶下,基本也就没事了。”
主要是没孩子,争端不多。
大多时候都是互相之间屁大点的小摩擦,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鲜少有什么隔夜仇。
丰愚行面色为难,“这次倒是我的不是,可是境和不好哄。”一句话,她贵为公主,又生在大昭鼎盛时代的衰落期,这时候大昭皇宫里的奇珍异宝,见得比他丰愚行还多,拥有的更是不计其数。
如今来到高家,高家财富深不可测,对她这个养女也没什么血缘之外的嫌弃,也不是差钱差好东西的主儿。
所以,买礼物赔礼道歉,行不通。
耿宁愣了一下,大脑飞快的翻江倒海,把曾经年轻时谈恋爱的全部能耐贡献出来,“那先生投其所好嘛,我看长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射箭舞剑,看她平时最喜欢什么,寻个好物件再说些好话,也许就不生气了。”
丰愚行想不出别的办法,李境和临走之前说的话太狠了,搞得他根本不敢乱来。
“虽说今非昔比,但终归这个时代更好些,你要真当我是无主的孤魂以为可以任意欺辱,那我自会铁了心走开,茫茫人海恐怕你也难找。”被他拽着的手腕上,高母所送的翠玉冰种宽镯挪了些位置,露出了可怖的刀伤。
那是曾经李境和离开人间的标志。
却刺伤了丰愚行的眼睛,他轻轻放开李境和的手,低声请求,“境和,我只是一片赤诚之心待你,并无其他欺负你的意思。”他哪里舍得?!
最后,只能任她离去。
贺秀江原本是往丰愚行下榻的宅子奔去,一是问候甲方爸爸住的可好,二是探探虚实,对李境和今后的工作安排。午后又开始下雪,他懒得撑伞,只裹得跟个冬眠的棕熊一样,慢慢往宅子的方向走去。
路上正好遇到归途中的和西南。
“贺导,这是往哪里去?”
贺秀江一看,哟!丰愚行身边那个女侠,他笑着回答,“丰总和境和没午休吧?”和西南步履不停,“看贺导你问的是先生,还是夫人?”
这有区别?
贺秀江看看和西南来的方向,“你这是……刚从公主别苑回来?”
和西南爽朗的笑了起来,“是啊,刚刚我们厨房做了几个好菜,我带着小桩给长公主送过去呢。”一听这话,贺秀江就止住了脚步,顺带拦住了和西南的去路。
“什么情况?境和不是在丰总的宅子里歇着吗?”
昨晚还醒不过来,总不能今天就生龙活虎了吧。
贺秀江也不是外人,和西南把腾空的食盒递给小桩,打发小桩先走一步,她和贺秀江来到一处还没关闭着门的铺子廊檐下说起了话。
“境和不是还生着病吗?”
面对着连连追问的贺秀江,和西南摇摇头,“今早我们先生惹了夫人生气,夫人一气之下就回了别苑,先生也不敢过去添堵,只能打发我们送些吃的。”
“生气?”贺秀江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是昨天射箭的事情?”
“不是。”
贺秀江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和西南,“小姑奶奶,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非得挤牙膏一样吗?
和西南噗嗤一乐,“没事儿,先生心急,让我们喊长公主做夫人,被她听到了,觉得是先生不尊重她,愤而起身离去。”
就这?
贺秀江苦笑道,“果然是高家的姑娘,眼光不一般。要我说丰总也是人中龙凤,要钱有钱,要才有才,长得好看还体贴,结果就因为这么个称呼就翻脸?”
小题大做。
和西南也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我们也想不明白,再说我们先生肯定是非她不娶,这夫人肯定是迟早叫的嘛。”何况,哪个女人不喜欢心爱的男人让周边的人如此慎重的称呼自己?
如果是白皓,那个消失且改名为白雪的姑娘,早开心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惜,李境和是真的生气。
贺秀江拍了拍身上的残雪,面上笑了起来,“他们男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