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的张秀珍双手脱力,托盘连同杯子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正在冒热气。
王建国呆愣在原地,嘴唇张张合合,却又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宋桂英浑身都在颤抖,声音虚弱,“你说我女儿怎么了?”
海照天的眼神中透露着一抹歉疚,“王书宁死了。”
“妈。"王建军焦急地喊出声。
宋母双腿发软,往地上倒。
“你刚刚不是说没找到人么,既然没找到尸体,你们怎么能断定我女儿已经死了,为什么不继续找?”王建国粗声质问。
海照天眼眸下落,“当时王书宁被刺了一刀,流了很多血,在那种情况下,一般人撑不过六个小时。而且王老师他们的船被海洋生物袭击,她或许是被……”
宋母眼眶通红地盯着海照天,“或许是被怎么了?”
海照天语调吞吐,“王老师落水后,搜救人员立刻就跳下去救人,可就是没找到她,或许是被鲨鱼吃了,所以才找不到尸体。”
强撑着的王建国垂在身侧的手臂在发抖,被鲨鱼吃了?
过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多开心啊,乖的不得了。
大嫂张秀珍走过来扶住宋母,让王建军去公爹身边。
站在海照天身后的赵明亮不忍地低下头,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没有尸体,就连下葬都做不到,如何能接受?小女儿,应该是最疼的那个。
王建军和张秀珍将两个老人扶坐在凳子上。
等他们情绪缓下来后,吕周远这才将拎了一路的箱子放到他们面前。
海照天解释道:“这是王书宁留在家属房里的一些私人物品。”
打开箱子,里面全是衣服。
宋桂英看着那件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粉红色夏装,终于忍不住地痛哭出声,“小宁,小宁啊!”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此刻就连毫无关系的赵明亮等人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四人离开王家,厅堂桌上摆着一个信封,那是政府给王家的五百块钱赔偿金,毕竟王书宁同志是学校派到金山岛支援教育的老师,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到这么大,一点生养之恩还没报就死了,这些钱算是代替王书宁孝敬给父母的。
王家四口人一整天都没出院子,街坊邻居路过的时候能听到里面悲痛的哭声。
王家小女儿去世的消息很快在城南大院传播开来,那么年轻漂亮,有出息的小姑娘就这么死了,太惨了。
在街道办工作的李兰不知自己该不该上门去看,假如当初自己不帮宁丫头把下乡地改到D市,或许今天也不会死。
她想打消心底升起的愧疚,可无论如何都散不掉。
听到消息的王书艺丢下一院子的家务活匆忙赶回娘家,见父母兄嫂难过至极,这才相信是真的。
直到第二天上午,王建军这才出门去买棺材。
他从没想到过,成年后,自己买的第一口棺材居然是给小妹买的。
没有尸体,棺材里只能放王书宁的衣服。
王家亲友上门吊唁。
在海里扑腾的王书宁万万没想到自己人还没死,葬礼已经办了。
落水地点周围看不到任何小岛,刚开始,她只能朝着正南方向往前游,游不动就回到空间休息。
后来想到用空间里的竹子制作竹筏,坐在竹筏上边漂边滑。
被那两个人绑到船上,船开了一天时间。
就算漂流滑行的速度再慢,迟早有一天也能回到金山岛。
幸好有空间,王书宁不用担被晒死、渴死、冻死。
远洋号返航时针对审问出来的另外十一个岛屿进行检查。
他们在岛上发现了燃料桶,甚至在其中一个岛屿上还发现了一艘被藏在浅滩树林里的冲锋艇。
田钟国一边将燃料桶抬上船,一边议论道:“北越国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运过来的,我们国家的领海都被捅成筛子了。”
齐建平声音低沉,“如果没有事先得到情报,就算是在白天,敌人也能悄悄潜入,部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派人在边界线盯着。”
他已经从廖廷鸣的口中知道了王书宁被抓后落水失踪的消息,心情很低落。
田钟国叹气,“说的也是,海洋那么大,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
在海上流浪了整整半个月的王书宁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岛,距离很远,但至少有前进目标,说不定岛上有原着居民呢。
一直划到日落还没到,王书宁回到空间休息,等明天再上岛。
她靠在竹椅上打量手里的优盘,可惜没有电脑,否则就能看里面储存的是什么东西,能让敌人贴身带着逃跑,应该挺重要的吧。
睡一觉,第二天王书宁继续坐在竹筏上向小岛靠近。
竹筏靠在峭壁岩石上,王书宁将它收进空间。
抬头往上看,上岸的地点选的不好,爬上去很困难。
观察完毕后,她选择绕过这片峭壁。
“大本营什么时候送物资过来,整天吃鱼,我快吃吐了。”
流利的英文腔调传入耳中,王书宁立刻停下脚步,不敢从石头后面出去,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