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的除了林乾,就是林乾的人。
元书湉知道他卑鄙,没想到他竟如此卑鄙。
婚都离了,财产也分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料到他还要暗中动手脚,卑鄙的人一辈子都改不了卑鄙。
元书湉对元峻说:“你把手机给老爷子,我跟他说。”
“您还是回来一趟吧,这种事见面说比较好。”
元书湉抬起眼帘看了眼祁连,“我明天一早去,老爷子在气头上,我去了会吵起来。”
“爷爷的脾气,还能让您等到明天?”
“我考虑一下吧。”
元书湉挂断电话。
祁连握住她的肩头,“我陪你一起去。”
元书湉摇摇头,“不,你不要去。我爸有枪,他六亲不认,狠起来连自己亲儿孙都敢下手。”
“我不是普通人。”
“他也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可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却让你一个人独自去面对,这不是男人。”
元书湉目光定定地望着他,心中触动颇深。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有担当的真男人。
遥想当年,她和初恋前男友相恋,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后,前男友吓得都不敢接她父亲的电话,更别说跟她去见父亲了。
“换衣服,现在出门吧。”祁连拿起发带,帮她把散发的头发整理好,扎起来。
动作熟练得超出元书湉的意外。
她不由得好奇,“你以前留过长发?”
“没有,小夕小时候头发都是我给梳。”
元书湉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梳头发这种事,她这个当妈的都没对女儿做过,林柠的头发都是奶妈和保姆给梳。
她觉得这个男人虽是盗,却盗亦有情。
别人都觉得他阴险可怕,她却觉得他温柔细心,柔情似水,除了“七手弥勒”的身份,几乎全是优点,胜过林乾那种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衣冠禽兽。
祁连帮她扎完,又将她的头发绾起,接着扯得松散一点。
他喜欢她长发松松绾起的样子,有一种慵懒的高贵感。
元书湉摸了摸发髻。
他盘得竟比她自己盘得还好。
元书湉起身去卧室换上衣服,出来,收拾了东西,拿起包。
二人走到门口。
祁连刚要去拉门。
元书湉忽然一把抱住他。
祁连也伸手将她环在怀里,问:“怎么了?”
元书湉仰头望着他,接着她踮起脚尖,嘴唇凑到他的唇上亲了亲。
她说:“要不我们……”
祁连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担心此去拗不过父亲,担心父亲有可能伤害他,会将他关起来,让他再次失去自由。
她想把自己给他,作为补偿。
祁连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唇,“我要的是爱,不是补偿,先解决问题。”
他不趁人之危。
他将手挪开,低头吻她。
深吻。
元书湉已经很多年没深吻过了。
陌生却异样的触感,刺激,撩人心弦。
元书湉不知自己竟然还可以这样敏感,一个吻便能让她有枯木逢春、铁树开花的感觉。
如果年轻的时候,遇到的不是初恋,是他,他或许不会成为大盗,而她也不用被那两个男人耽误那么多年。
人生有时候就像个笑话。
老天爷仿佛特别喜欢捉弄人。
二人去前台退了房。
坐上车,朝元老的住处开过去。
等到的时候,已是黄昏。
一进屋,元书湉便感觉气氛压抑。
明明是清爽宜人的秋天,室内却寒气森森。
没开灯,窗帘拉着,元峻已经走了,屋内没有旁人,只有威严的老父亲正襟危坐在暮色里。
一张老脸比昏黄的暮色还要阴沉。
元书湉用力握住祁连的手。
长久以来的血脉压制,她对父亲有一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敬畏和惧怕。
元老一言不发,抓起桌上的湿茶巾攥成一团,就朝元书湉扔过去!
元书湉不敢躲,只能闭上眼睛。
祁连手一伸将湿茶巾轻松抓住,对元老说:“元老,是我的错,要打请打我,要骂骂我,跟书湉没关系。”
元老看都不看他,只对元书湉威严道:“你想离婚,可以;你想交男朋友,也可以;你想再婚,我也不反对。但是,你给我找个正正经经的人,认认真真地谈。你错了半辈子,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
元书湉握紧祁连的手说:“他比我遇到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我和他是认认真真地在谈。”
“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吗?”
“知道。”
“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
“知道。”
元老忽然一声厉喝,“知道你还和他在一起?你荒不荒唐?”
他虽然年迈,但是久经沙场,久居上位,余威和中气仍在。
那一声厉喝震得元书湉浑身一颤。
努力平复好情绪,她挺直腰杆说:“是很荒唐,但是我遵从您的意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