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猛然回神,仓皇移开了目光,“无碍。”ωWω.oNЬ.οr 可他这副心虚的样子未免也太明显了,阿萱的语气不由得严肃了些,“你看着我。” 梁煜眉头紧皱,这才又重新看向阿萱。 他努力聚焦着模糊的视线,不想让阿萱看出半点破绽来。 可哪怕他尽了全力,看得见与看不见的眼神还是能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来。 看着这双血色的眼睛,阿萱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牙根。 她早该想到的。 她一身医术,如何能想不到这双眸子的血色不同寻常? 可她怎么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呢? 深吸了一口气,她方才缓缓开口,“王爷就打算带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去灭了突厥?” 只怕,尚未灭突厥,自己就先死在突厥的大刀之下了。 听着阿萱声音中隐匿着的颤抖,梁煜却再次移开了目光,“本王的眼神无碍,时候不早了,先回吧!” 说罢,便是率先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可那副样子,分明是落荒而逃! 阿萱的马,自然是追不上梁煜的。 等回到军营时,父女二人已经认完亲了。 掀开营帐,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桌案前的父女二人。 念念小小的身子靠在梁煜宽厚的胸膛里,那小表情别提有多满足了。 真好呀,她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叫爹爹了。 好在,念念也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见到阿萱回来,便从梁煜的怀里钻了出来,张开双手冲到了阿萱的面前,“娘亲……” 阿萱将念念抱起,顺道着将香囊重新戴到了念念的脖子里,道,“念念,娘有事要跟你爹说,你先去找赵哲将军玩好不好?” 念念向来都听阿萱的话,这会儿也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点了点头,“好!” 阿萱这才将念念放下,小丫头便屁颠屁颠地跑出营帐去了。 帐帘被重新放下,隔绝了外头的光线,偌大的营帐内瞬间昏暗无比,唯有那一根小小的细烛燃着光。 梁煜坐在桌案前没说话。 阿萱便缓步走了上去,“王爷可否能让我搭个脉?” 闻言,梁煜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阿萱,血色的双眸没了先前半点混沌的样子,眼神清明得很。 阿萱一愣,眼下这样子,分明就是敲得见啊! 可随即她又明白了,“看来比起白天,王爷在夜里反倒瞧得清楚。” 所以他营帐内的灯烛又细又小,所以,昨夜她来时,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梁煜终于没有再否认。 的确,他如今更适应夜里的光线。 白天的光太亮,会让他的眼前被一片亮盈盈的血色给覆盖,使得他只能音乐瞧见一些影子,却看不太真切。 而夜里,至少是能看得到的。 但,也仅仅是看得到而已,并非有多清楚。 他知道,他这双眼再恶化下去,迟早是要瞎的。 可,他并未觉得有什么所谓。 反正,他也是活不久了。 只要在死前做完自己该做的一切,就够了。 眼见着梁煜不说话,阿萱便又缓步上前,“王爷,请允我为您搭脉。” 她得确定梁煜眼睛的情况才好医治。 虽然他这双眼的病症瞧着有些复杂,可她有信心一定能治好他的! 她的医术梁煜应该也是清楚的呀! 却不料,梁煜拒绝了。 “军医已经给本王诊治过,就不劳烦公孙夫人了。” “王爷!”阿萱有些恼了,声音也有些大,却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才接着开口,“王爷明知道我的医术与军医不一样,他医不好的,我可以……” 阿萱的话还未说完,梁煜便扬声打断了她,“本王说了,不需要!公孙夫人是听不懂吗?” 言语间,已是有些不耐烦。 阿萱不自觉捏了捏拳头,“王爷何必如此固执?您的眼睛事大,对我的怨恨就不能先放在一旁吗?” “本王为何要对公孙夫人心存怨恨?”梁煜微微眯起双眸来,似笑非笑,“本王承认,当初刚知晓公孙夫人身份时,的确有些激动,但如今本王已经放下,公孙夫人也不必过于在意。” “既然王爷已经放下,为何不愿让我为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