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安帝见萧厌这般,陡然冷了脸。
“萧厌,你难不成朕以为朕怕了你,朕看在南地那些传言和百姓的面上,才肯饶你欺君之罪,答应严审此案,你却还咄咄逼人,简直就是放肆至极,朕看你分明是别有图谋。”
“来人,将此獠拿下,若敢反抗,当斩……”
一句“当斩不赦”还没说出来,紫宸殿外一声沉闷却又厚重的声响陡然惊断了安帝的话,没等安帝反应过来,下一瞬那绵密如同闷鼓一样的声音,就连绵不断地响了起来。
“什么声音?”
“那是什么?”
殿中所有朝臣都是满脸莫名朝外看去,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却被那密集却又沉闷、似鼓非鼓的声音扰的心中不安,惟独梁广义和尹豹等几个老臣,还虞延峰和安帝陡然变了脸色。
这是宫中传讯的暗鼓。
而这声音……
“宫门外出事了!”
虞延峰顾不得殿中情形,脸色大变之下提着佩剑就大步朝外走去,想要去查看外间事情,却不想刚到殿外,就见外间有禁军中人穿着轻甲,满身狼狈急匆匆地朝着这边冲了进来,险些跟虞延峰撞个正着。
虞延峰将人喝止后,厉声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身上有伤,也已见了血,被虞延峰撑着稳住身形后就急声道:
“副统领,不好了,萧督主的人带着黑甲卫围了整个紫宸殿和进出几道宫门,还有外头宫门外,京郊四营的人也不知何时入了城,此事将宫门团团围住。”
“那些黑甲卫下手凶残,又提前卡住了紫宸殿外几处要道,将禁苑那边提前封了,这边的兄弟根本拦不住他们……”
啊!!
那人话音刚落,外间就传来惨叫声,似有刀剑拼杀之声传来,无数甲胄碰撞的声音响彻皇宫。
紫宸殿外本就没有遮掩,外面声音越来越近,加之刚才那禁军慌乱所言,赴宴的朝臣都是瞬间乱了起来,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殿内那些原本还在为萧厌“是否下狱”争执的人也都是个个神色大变。
安帝在听到“黑甲卫”三字时,就条件反射地看向萧厌:“你个逆贼,你竟敢带人围困紫宸殿,你是想要造反吗?!”
萧厌笑了声:“贺家不是早就担上了谋逆之名,陛下又说我欺君该诛,如今想来再多一项也没什么。”
“你!”
安帝被他的话说的气急,原本就疼痛欲裂的脑中因为怒气像是被人撕裂,踉跄跌坐在龙椅上时,靠着冯内侍扶着才没摔倒,可萧厌却像是看笑话似的,不依不饶。
“怎么,陛下的病又发作了?”
一个“又”字,嘲讽至极。
“可要微臣叫个太医过来替您看看?”
安帝“呼哧”喘着粗气,胸口起伏时,那密密麻麻让人坐立不安的焦怒伴随着嗜血之意,让他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他这一次并非是装的,脑子里钻心的疼,他脸上煞白,连唇上都不见半丝血色,可因为之前曾有前科,哪怕那副模样像是真的头疾发作,也没几个人相信,太医署的那些人更是因为萧厌的话簌簌发抖,谁也不敢真上前替安帝诊治。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外头的乱局从何而来。
萧厌与安帝撕破脸,更带人围困皇宫,将他们全部困在这紫宸殿中,显然是打算与皇室之间“不死不休”,哪怕他当真是贺家血脉,可先前曾在朝中积累下来的凶煞之名可不是假的。
这种时候,谁冒头谁死。
谁都怕自己会成了被弄死的出头鸟,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太医署的人也顾不得什么医德、忠心,纷纷竭力垂着脑袋,只当没看到安帝那煞白的脸色,听见萧厌刚才那似笑非笑的话。
安帝疼的几乎痉挛,见无人上前更是满心怨憎,他狠狠看着萧厌嘶声道:“你几时竟是收买了京郊四营的人……”
顿了顿,他神色一变:
“不对,是狄涛,狄涛他竟是你的人?”
萧厌轻笑了声:“陛下说什么呢,狄少将军一心为了朝廷,与他父亲狄将军一起厮杀战场护佑大魏边境,是陛下强行将人留在京中,非得让战场猛将领着那些个就不见血的软脚虾,狄少将军为表忠心不敢抗旨,这才接管京郊四营,他怎会是微臣的人。”
“你!”
安帝看着萧厌时手中抖得更厉害,他用力抓着冯内侍的胳膊,脑海里猛地就浮现刘童恩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些话,还有陆崇远死前依旧不肯罢休,咬死了萧厌曾经出京。
而陆家出事那夜,狄涛出现在京城。
“你个逆贼,陆崇远没冤枉了你,你当初真的擅自出京,还去了西北!”安帝每一个字都说的是咬牙切齿。
萧厌勾了勾嘴角:“他毕竟是朝中老臣,多年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