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跟捡了金子似的,迫不及待就问:“赵夫人是说,昨天夜里赵将军见过陆家的人?”
赵夫人点点头。
赵元朗急了:“越氏,你胡说什么,我昨天夜里哪有见过什么人,还有什么陆家,你疯了……”
“闭嘴!”
安帝沉喝出声:“赵元朗,是不是要朕让人堵了你的嘴,你才能安静?”
赵元朗神色苍白。
安帝厉声道:“继续。”
赵夫人身形一哆嗦,低声道:“我听到夫君说,已经跟陆公商议妥当,说有陆家兜底定能成事,他说,陆家不知道捏着陛下什么把柄,能叫陛下屡屡退让,就算当真事发有陆家在前,赵家也不会有大碍。”
“我当时只有些震惊,可也没有多想,我是赵家妇,自然想要赵家好,可谁知道夫君下一句就问老夫人,说当真要舍了引萱。”
安帝听到那一句陆家捏着他把柄时,已经脸色漆黑,而且他对陆家本就早有怀疑,如今赵夫人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也不知道赵家到底答应了陆家什么事。
但安帝下意识就觉得,陆家不怀好意。
赵夫人不知道安帝在想什么,只察觉殿下气压低沉,她本就因为中毒极为气虚,现在声音更小了些。
“老夫人呵斥了夫君,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说引萱没了清白不中用了,四皇子眼见着也是个废物,引萱活着除了连累府里女娘名声,让赵家蒙羞,没半点好处。”
“老夫人说不如用一个没了用的女儿换陆家人情,照陆家的办法用引萱的命来换萧厌的命,他们……他们要杀了引萱,嫁祸枢密院和萧督主,还说要把灵云寺的事栽到萧督主头上。”
“陆家在太医署里有人,陛下又疑心甚重,只要让您起疑他伤势有假,故意拖延灵云寺的事搅弄朝中妄图揽权图谋私心,就能让他失了陛下信任,到时候再引陛下怀疑当日救驾的事情,提前安排好证人出面。”
“陛下定会雷霆大怒,他们就能想办法夺了萧督主手里的枢密院……”
“放肆!”
安帝听着赵夫人的话猛地看向赵家人,满脸震怒:“赵元朗,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陛下微臣没有!”赵元朗跪在地上满脸急色:“微臣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是越氏胡编乱造。”
赵老夫人也是厉声道:“越氏,我赵家待你不薄,你竟敢冤害我和元朗,我几时跟他说过这些?!”
赵夫人眼泪直流,望着二人颤声道:“我冤害你们?那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又为什么要把我困在府里?”
“这段时间引萱入狱后你们不闻不问,我稍有提及就对我冷脸,我求你们救引萱,你们置之不理,我入宫求陛下被你们知道还遭了呵斥。”
“我四下奔走,你们却连去探望引萱一眼都不肯,我知道你们不在意一个没了用处的四皇子妃,可是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珍宝,她就算做错了事情,我也宁肯拿我的命去替她偿命!”
她说完之后抬头望着安帝颤声道:
“陛下,我知道是我教女不善,可引萱已经知道错了,她也是被人蒙骗利用,还在灵云寺上失了清白身败名裂。”
“我求您救救引萱,求您,我愿意替她抵命,我求求您……”
赵夫人挣扎着起来,伏在地上磕头,明明虚弱至极,那磕头的动作却是重极了。
每一下都砸在殿内众人的心坎上。
棠宁眼见着她情绪激动,怕她毒发,连忙拉住了赵夫人,跪在她身旁抬头。
“陛下,棠宁本没资格在殿中说话,可是灵云寺的事到底与我有关。”
“四皇子妃算计于我,但最后却是将她自己赔了进去,棠宁厌憎她,却也同情她,她只是太过痴情辨人不清,一心想要帮心上人才会遭人利用反被设局。”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那般当众受辱已经足够让她知道教训了,棠宁恳请陛下能够看在赵夫人慈母心肠的份上,赦免四皇子妃一回,别叫她再沦为他人利用之物。”
殿内一时安静至极,看着哭泣哀求的赵夫人,赵家人脸色惨白,曹德江他们则是神色复杂。
“祥宁郡主,你不知道四皇子妃已经死了吗?”冯秋荔低声道。
棠宁蓦地瞪大了眼:“死了……怎么会……”
她手足无措:“我刚从荣晟书院出来就遇到了赵夫人,被人追杀后碰见了虞统领,我……我不知道……”
崔林满是怜悯地看了眼同样呆住的赵夫人:“今天早上赵老夫人入宫跟太后哭求,说四皇子妃是被人冤枉,哭求她孙女可怜。”
“太后娘娘心软,陛下又见萧督主重伤枢密院无人主事,灵云寺的事情又久久不见结果,就让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帮忙去查,谁知道他们去时,四皇子妃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