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经过江止行这么一阵操作,那个沈叔打量倾灵的那股轻蔑劲收敛了些许,咳了声清了清嗓子后说道:“听止行说,你是南渊的摄政王?”
“是呢。”倾灵放下茶杯,浅笑着回答。
“叫什么名字?还是说叫你摄政王?”沈叔摸着自己的胡子,那动作不知怎么的,让倾灵想到了李福缕他的拂尘。
“沈叔可以叫我倾灵。”
“是哪两个字?”
听到这话,倾灵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了些。她抬手撑在桌上,用掌根托着下巴,说话间的腔调带了几分嗤笑的说道:“沈叔这话让我觉得,要么是我还不够格,要么就是蓬莱人不太管人世间的事。我以为我的名字你们应该有所耳闻的呀。”
说完这句话,倾灵都没有给沈叔反驳的机会,话音一转介绍起了自己的名字。
“倾国倾城的倾,万物之灵的灵。”
此话一出,倾灵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个沈叔抚摸自己胡子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她微微眯了眯眼,不着痕迹的将这个细节记在了心里。
万物之灵的灵,这句话是姨母告诉她的。
是当初姨母和她母亲第一次见面时,母亲就是这样向姨母介绍自己名字的。
在经过这样一个小插曲后,几人就谈起了这次的瘟疫。倾灵没有隐瞒的将最近她这边大夫研制出来的预防的药方子拿了出来,还把大夫们不顾自身安危去给染病的百姓望闻问切记录下来的笔记一同拿了出来。
店小二将准备好的菜肴端了上来,沈叔带着徒弟在讨论着笔记。倾灵便握着筷子夹了一块肘子肉吃着。
皮又糯又香,蒸的时间正正好,把胶纸都给蒸出来了,送进嘴里时还会有种粘黏感。肥肉几乎一抿就化,裹着嫩嫩的瘦肉一起在嘴里嚼着,满口都是肉香。
大概是好吃,倾灵连着吃了好几块后被一旁江止行给制止了,他小声说道:“肘子太过油腻了,给身体添加负担容易生病。”
说着,他替倾灵盛了碗冬瓜汤,示意她喝点清清肠胃。
倾灵也听劝,乖乖放下筷子喝着汤。
过了好一会儿后,那两人才像是讨论完,放下笔记吃起了菜。
那个叫沈度的少年像是个嘴替,沈叔吃着菜喝着酒,他就跟江止行说着话。
倒是也不理会倾灵。
无非就是一些要怎么预防和该如何救治的话题,见倾灵托着下巴在听,沈度还皱了皱眉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见状,倾灵也懒得听了,继续拿着筷子夹着自己爱吃的菜。
就这么说吧,她就不信到时候江止行不会整理好所有信息再说给她听。
“我听闻蓬莱一般是不让外人进,也不让里面的人随意出来。那我倒是有点好奇,沈叔,当初的国师大人怎么就师从蓬莱了呢?”
倾灵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眨着眼睛笑看着沈叔。
这话问的沈度和江止行两人的对话都停了下来,沈叔继续喝着酒没有理会倾灵,见状江止行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一只手轻轻拍在大腿上。
是倾灵在暗示他别出声。
于是张开嘴刚想说话的江止行把话又给吞了下去。
“沈叔?不方便说吗?”倾灵再次开口,颇有种一定要听到沈叔张嘴说话的气势。
边上的沈度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扬道:“你算什么,师父凭什么跟你。。。”
最后没说出来的两个字就仿佛被人遏制住了嗓子。
倾灵斜着眼睛看了看沈度,笑意不达眼底,暗藏着的某种杀意根本就不做任何掩饰,上位者的气场如同一块巨石,压迫着涉世不深的少年。
她说话的轻描淡写与脸上的表情并不一致,摊开双手轻声道:“只是好奇而已。”
沈叔这时用手帕擦了擦胡子上残留的酒水,拍了拍沈度的肩膀说道:“这件事你可以问止行,他若是愿意说,便能打消你的好奇心了。”
“这样啊,那我还有个事儿很好奇呢。”这个问题本就是抛砖引玉,沈叔不愿意说,倾灵自然不会强求,重点其实在她下面要问的问题上。
“蓬莱人因为每年一次替百姓免费看病,又白衣飘飘的被称为仙人,那么仙人若是同四国的人两情相悦,难分难舍。那应该是一同住在四国,还是一同回蓬莱呀。生的孩子,算不算蓬莱人呀。”
倾灵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沈叔握着手帕的手又紧了几分,转过头去第一次与倾灵对视上,目光里有一丝阴恻,咬字有些重的说道:“蓬莱人不会与四国人两情相悦,蓬莱人只能与蓬莱人结合。”
“我这不是说如果嘛。”
“没有如果!”沈叔眯着眼死死盯着倾灵,而倾灵毫不畏惧的望了回去,眼眸里一片慵懒,仿佛她真的只是好奇。
待到这顿饭结束后,江止行送倾灵回刺史府。两人并肩在路上走着,四周都没有人,显示出几分清冷。
江止行垂头看了眼走在他身边的倾灵,柔声说道:“你今日有些奇怪,说的话和做的事都像是有目的。”
倾灵自然知道江止行指的是什么,她并没有反驳,但是也没出声。
见她不理人,江止行停顿了会儿后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