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坐在梳妆镜前的芙蕾德莉卡回头看见她,没问是谁追回他们,只是笑着说了句“回来啦,快去休息吧”,之后继续面朝水晶镜,呲着牙傻乐。
爱丽一头雾水走出卧室,向萨尔达里讲述了经过。
萨尔达里认为殿下是在高兴张牧的到来,没在意,扭身回自己住所睡觉,可半夜时分,爱丽惶急慌忙跑来叫醒他,拽着胳膊回到寝宫。
他们把寝宫大门推开一条缝隙,两个脑袋一上一下凑在缝前窥探大厅。
大厅里面,芙蕾德莉卡不知何时烹饪的菜肴,摆满了一桌。
她坐在餐桌边,握着刀叉切下一片香气四溢的瘦肉,不往自己嘴里塞,送喂向空无一人的对面,仿佛那里坐着人。
一边送,一边面含柔情的自语,“味道还行吗?这里已经逛完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诡异的一幕持续了一小时,直至菜肴全部冰凉她才起身。
爱丽以为殿下要进卧室休息了,谁知芙蕾德莉卡在大厅来回踱步,右胳膊弯曲起来又垂落,眉头紧皱,表现得很烦躁。她的嘴唇也不停开合,似乎呢喃着什么。
声音太微弱,爱丽儿和萨尔达里担心被察觉,不敢动用魔力窥听。
天微明时分,芙蕾德莉卡终于露出笑颜,哼着小调进了卧室。
从灰白的回忆画面醒来,爱丽担忧问:“殿下是不是……受刺激了?”
“受什么刺激?”
“族人要献祭她,连殿下的老师也背……殿下。”
不是才躺下,怎么这么一会就起床了?
爱丽余光瞥见芙蕾德莉卡的身形从卧室走出,心里疑问的同时,连忙起身问候。
“睡不着,我就……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萨尔达里一拍大腿。坏了,殿下脑袋真出毛病了!
爱丽小心打量着她的表情:“我们昨夜就回族地了,还跟殿下见了一面。”
芙蕾德莉卡茫然问:“是吗?”
“您还让我们早点休息。”
“我怎么一点记忆都……算了,回来也好,省得我还要派人去通知你们。”芙蕾德莉卡说完,抬脚走向厨房,嘀咕道,“那些菜都是按照精灵的饮食习惯做的,感觉不太合他口味,得想办法改进。”
爱丽和萨尔达里对视。
你问殿下发生了什么——爱丽眼神示意。
我不敢,你问——萨尔达里回以眼神。
爱丽也不太敢问,出于对自家殿下的担心,在芙蕾德莉卡即将走进厨房门时,终于壮起胆问:“殿下,爱丽有些事想问问您。”
“啊?”芙蕾德莉卡困惑扭头,“什么事?”
“那个……您……”爱丽支吾着把她昨晚的诡谲行为讲了一遍,随后问,“殿下您……是在干嘛?”
“喔,你说那些啊。”一两句话很难讲清楚,芙蕾德莉卡转过身走向两人,“等张牧治愈生命树,我打算跟他一起去外界游历。
游历嘛,不可能一直在城市里逗留,偶尔在野外露宿,饭菜就要自己预备。
虽然吃干粮也可以,但味道总是不如自己做的,所以我就预演下和张牧在野外用餐的场景。”
“可是您……我……我看您……呃,张牧先生的四肢应该是健全的吧?”
爱丽犹豫的语气,似乎让芙蕾德莉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少有些变态,红着脸辩解:“万一出现手被占用的情况呢?
比如想喝汤的时候一只手捧着碗,一只手握着叉,不就得喂吗?”
爱丽很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张牧把叉子放在碗里,空出来的手就能去拿汤勺。
不过在看见芙蕾德莉卡的危险凝视后,很识趣的克制了冲动。
“殿下。”萨尔达里打断两人,问道,“那您在大厅走来走去是为了什么?”
“预演赶路的场景。”
“赶路……您的胳膊为什么动来动去?”
“为什么动来动去……”芙蕾德莉卡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什么,“嘿嘿”傻笑两声。
萨尔达里被她笑得有点迷惑:“殿下?”
“啊?哦,动来动去是因为我……没什么。”说到一半,芙蕾德莉卡忽然合上嘴。
“不方便说吗?”爱丽问。
怎么说?说我在测试哪种挽胳膊的姿势最亲昵?
芙蕾德莉卡摆摆手:“没有,没什么原因。”
“您刚刚还打算说来着。”爱丽好奇心被勾引上来,不问清楚,今晚怕是难以入睡。
“都说没什么。”芙蕾德莉卡说完,略显慌乱的往厨房走去。
爱丽想要追问,萨尔达里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手腕:“再问你就有麻烦了。”
“呦,爱丽,萨尔达里,好久不见啊。”
爱丽不满甩开他的手,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听见宫门方向传来熟悉的声音,跟萨尔达里一同看去。
张牧的脑袋伸进门缝,打了声招呼见两人注意到自己,侧身钻进来:“我来就看见门开着。”
“张牧先生!”
重逢故人,爱丽喜笑颜开,蹦蹦跳跳迎过来,绕着张牧转了圈,上下打量他。
张牧愣了愣:“你这是干嘛?”